猎屋,故名思义,就是用来给村子里打猎的人临时休整的地方。 这里距离流星村有个几十里路,不远不近,但重要的是就在雪山脚下,在这里休整完毕后,进山打猎自然是轻松方便许多,如果在山上打猎受了伤,也不必急着赶回村里,在这小屋里也能简单自己治伤。 屋里该有的都有,席子、被子、柴火,还有烧水的锅炉、简单的干粮药草等等。 “这大雪山上呐,很多猎物。” 金俊手脚麻利地点起了屋里炉火,介绍道:“羚羊、野牛、野驴,还有狼和狐狸呢,我也经常来的——你们晚上睡这,如果肚子饿了,可以到这里……” 他伸手指向窗外挂着的一排腊肉:“嘿嘿,这就是我晾的,你们饿了可以直接拿来吃,比干粮好吃多啦。” 他叽哩哇啦介绍了一大堆,邢云霄与苏合香都没怎么听,倒是白猿听得很认真。 毕竟在他的视角里,是得照顾好师尊的。 邢云霄原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金俊,类似于“你们村里有没有姓风的兄妹”之类,毕竟他看这个村子相当不正常,但担心打草惊蛇,还是憋回了肚子里。 “那、那我走了。” 金俊站在小屋门口,虽然地对着三人共同说话,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瞟着苏合香:“我们这祭祀要下个月才开始,这段时间你们应该都不能进村的,你们可以……可以一个月后再来找我玩呐。” “好啊。”苏合香甜甜笑道:“天快全黑了,小俊快回村吧,注意安全噢。” 金俊骨头全酥了,傻笑着骑马而去,一步三回头地挥手。 直到他完全走远,苏合香才长舒一口气,卸去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法术:“邢云霄你不行啊,啥时候都要我用美人计这么弱智的招了?” “好用就行。” 邢云霄笑笑:“进屋吧。” 三人回到屋里,围着炉火坐了下来。 “这屋里很正常,没有什么监视监听的法术。”白猿一抹脸,恢复了他那猿猴的模样:“应该可以放心。” “我其实还是不太放心。”邢云霄摇头道:“这流星村明显不正常,但我们全都看不出特殊之处,我担心白猿你感应到他们全是普通人这事,是否也并不完全准确。” “嗯。”苏合香接过话道:“如果这里真是罗睺魔国起源之地,恐怕也与佛门有关,我建议邢云霄你别把面具拿出来用。” “是这样。” 邢云霄拍了拍胸口:“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用吧,先用我们自己的能力探一探这里情况。” 说罢,他扭头看向苏合香:“也别管什么监视监听了,我们总得讨论——你怎么看?” “猫腻是一定有的。”苏合香坦然道:“比如这个猎人小屋,至少应该存在很多年了吧,但是……” 她指着顶上的木梁、木质屋顶道:“这里是雪山脚下,即使现在接近夏天天气也很冷,一年里至少有小半年时间是在下雪。” “空气中的含水率与温度相关度较大,温度越低、空气中的饱和含水率越低,也就越干燥,而且因为经常下雪,空气中残存的湿度都被凝华成了雪,所以下雪时空气会更为干燥。” “这木屋的木头很一般,又没涂油又没做什么处理,但在本该特别干燥的环境中却基本上没见到开裂,这就不正常。” 邢云霄点点头:“管中窥豹,基本可以确定,流星村根本不是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世外小村。” “它也不可能是世外小村。” 白猿在一旁澹澹道:“我久居玉京山,虽然极少出门,但如果这里有一座时常祭祀的小村,我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而且外边天地已然大变,这里却全无感知,这是不可能的事,玉京山灵气充沛,山脚下诞生了大量妖邪,这个小村却似乎完全不知晓。” “我们暂时判断流星村与罗喉、佛门有关。”苏合香眯着眼道:“但这些村民呢?他们看着好像无辜?” “金俊大概是无辜、不知情的。”邢云霄笑道:“但金毅可不一定。” 苏合香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风家两兄妹,很可能就在村子里。” 沉默片刻后,她说道:“但我们该如何找出他们?” “不管这流星村中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至少他们现在都是普通人。”邢云霄眯起眼:“大不了做回恶人,劫了那金毅、绑了全村村民,把这村掀个底朝天!” “嗯,不错,这主意果然很邢云霄。” 苏合香磨着牙问道:“刚刚还说要小心谨慎藏着面具的人是谁?” 邢云霄笑笑:“你主意多,你说。” 苏合香翻了个白眼:“我也没什么天才主意,但直接上门打杀肯定是不行的,这是莽夫所为。” 】 邢云霄看了一眼白猿。 白猿沉默地盯着炉子里烧开的水:“我不擅计谋,一切听师尊吩咐。” “还是你出个主意吧。”邢云霄又望向了苏合香:“反正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算有危险也正常。” “我们又不是你,没法把头别腰带……”苏合香撇了撇嘴道:“这样吧,我们先想办法去找一找那个盘瘟。” “噢?” 邢云霄一愣:“那个祭司?为什么?” “很明显啊,他才是这件事中的关键。”苏合香摊了摊手:“金毅口中的大型祭祀活动必须要由这个盘瘟来办,而他又恰好在‘天狗食日’之后病了,目前村子里涉及到的两个神秘事件全和他有关,你说呢?” “那天狗食日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魔国初显了,但显然,他们这里看到的情况有些不一样,盘瘟和这件事有关联,你说要不要找他?” 邢云霄童孔微缩。 他还真没注意到……注意力全在那个金毅身上了。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注意。”苏合香得意地笑了笑,但随即又严肃了起来:“不过金俊说盘瘟病了、还会咬人,听上去不像什么正常的病,我估计这人可能被关起来了,甚至还有人看守,我们想见他并不容易。” 邢云霄沉吟起来。 随后,他的目光一点点飘出了小屋,飘向了窗外那座雪山。 “刚刚金俊是不是说过,村里都认为天狗食日是不详之兆吗?” 他的笑容逐渐有些发狠:“不如我们给他们制造一点,能转移注意力的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