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里,如正坐在窗下绣花。
只见锦缎上一只活灵活现的鸟儿跃然而上,踩在树枝丫上翩翩起舞。自由自在的,很是欢快的样子。
“姑娘。”采桑进了屋子,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冬天的,才摆了一个炭盆,还是黑炭。
屋里不够暖和就算了,还有很大的烟尘味。
也不知道这个如,到底是怎么忍得下去的。福晋那里,明明匀了一些红罗炭给她的。
外头的人若是过来瞧见了,还以为福晋苛待了她呢。
如放下手中的针线,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察觉采桑皱着眉头。
“有什么事吗?”如这几日一直伺候着福晋养病,如今福晋稍稍好了些,她自然也有机会歇一歇了。
“福晋请您过去一趟。”采桑说着,就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抬了抬清冷的眸子,不露声色地打量了采桑一眼。
采桑态度恭敬,可语间却又让人拒绝不得。
如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才起身往屋外走去。
屋外下着雪,如刚推开门,一阵风就夹着许多的雪花吹了过来。一丝丝的凉意,也这样弥漫上了心头。
如愣了愣,才继续穿过游廊往福晋的房里去了。
若是这世上的人,都能够像这雪花一般干净,那该多好呀。如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福晋的屋子里。
一股子暖意,就扑面而来。
福晋屋子里有地龙,加之还放了炭盆。刚一进去,如就觉得几分躁意袭来。
倒是采桑,似乎觉得这样温暖的一个地方才让她稍稍觉得舒服一些。
脱去身上的棉大氅,如才朝着福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妾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福晋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在假寐。听见如的声音,才将眼睛睁开。
“我拿给你的那些坐胎药,你都喝了吧?”福晋说着,语气还是有些虚弱无力。
原本就外强中干的身子,病了一场以后更是越发地不好了。
福晋脸色苍白,但语间流露出的高贵之气还是让如觉得心头一凛。
“妾都遵照着福晋的意思,该喝的汤药自然是一点不差地都喝了。只是,子嗣上的事情,到底还是要看缘分的。”如恭敬地回答着。
她哪里听不出福晋话里的意思呢?
不过是,想让自己生一个孩子给她养罢了。想到这里,如的心里又闪过了一种厌恶之感。
这后院里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也就只有这种法子了。
这样的生活,还真是可悲呢。
像宋格格那样的也就罢了,得了个女儿跟宝贝似的养着。
可福晋,哪里又与宋格格一样呢?福晋要争的东西,可比宋格格多得多了。
福晋听了如的话,垂了垂头道:“四爷那里,你也该多上些心才是。明年眼看着又要选秀,选秀以后可就没那么多的机会了。”
“四爷不来东院,妾也没法子。”如觉得,选了秀才好呢。
府里热闹起来以后,可就没人再理会她了。
最好是,福晋也厌弃了自己,将自己撵出去随意找个地方住了。
“四爷不来,你就更该想法子才是!”福晋似乎一下子被戳到痛处,说完这话,旋即就是一阵阵急促的咳嗽。
采桑见状不好,递了一个眼神给如以后,就拿出怀中的帕子,给福晋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