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伊宁身为内藏库的掌管者,手下能干事的人自然有很多,这几年她也提拔了不少的人,之前她痛快地将权力给交出去,这些人便被替换了不少,但她一回来,立即又将人给请回来。
她能够将内藏库经营得好,首要便是善于用人,她提拔的人都是勇于任事又有能力任事的人,这样的人在内藏库这样百年老字号里有不少,但总是容易被善于阿谀奉承的人排挤而已。
陆伊宁将这些人挑选出来,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也并没有如何对内藏库做什么改革,就这么一个举动,便让内藏库当年的营收上浮了十个点。
这十个点的浮盈,想来不全是因为得力管事的功劳,大约其中也是因为将某些盘踞过甚的贪污犯给剔除后,少去了贪污犯的中饱私囊,余留下来的自然变成了利润了。
只是内藏库的产业着实是缺乏增长点,有不少都是夕阳产业了,就算是再怎么省,也难以突破了。
她陆伊宁能够牢牢把控住内藏库,不全是因为她外祖母是官家的乳母,也不全是因为她死去的母亲是官家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着实是因为她能够挣钱。
若是她不能挣钱,就这一次曹皇后手下奴才夺权,这内藏库便不可能再次回到她手上的。
现在虽然内藏库回到了她的手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万事皆稳了,如果接下来她没有办法让内藏库扭亏为盈,一样有许多的魑魅魍魉跳出来争抢的。
所以,这一次大商场的项目让她十分的重视。
她与章衡谈完之后,回来之后便让手下信任的管事起草契约,然后便开始进行选址、对手下的船行、车行、米行等各类物资进行清点。
她的原意其实是为了开商场而准备,准备清点一下可以拿出多少资金,又有那些货物是可以自家产业能够提供的,那些物资是需要向外采购的……但那些管事们却不知道啊。
她刚刚请回来的原本的手下倒是不慌,因为他们少有上下其手的,但那些曹皇后手下安插进来的人却是慌了。
原本陆伊宁回来了,虽然没有替换掉他们,但他们一个个都是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主,原本就担心陆伊宁秋后算账,现在果然陆伊宁已经开始查账了!
于是一个个上蹿下跳,纷纷找自己的老领导告状去了,但陆伊宁对此并不知情。
侯均平是陆伊宁最为信任的管事,因此他也主管的便是内藏库规模最大的船行,船行所运载进京的物资几乎占了整个汴京的一成,可以说,侯均平一声令下,船行停止工作,汴京城便可能有二十万的人口要挨饿了。
侯均平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其实不是陆伊宁培养起来的嫡系,而是陆伊宁的母亲当年培养起来的,因而陆伊宁十分的信任他。
侯均平将做好的契约交给陆伊宁,然后盯着陆伊宁道:“小娘子,契约做好了,不过,当真要按照这个来签么,场地、人员、资金、物资供应,全部都是我们负责,这个章衡只是负责一个想法,就要走了四成,这可不是什么好买卖。”
陆伊宁笑道:“侯叔觉得这买卖亏了?”
侯均平呵呵笑了笑道:“以我的水平来看,自然是亏了,就是不知道小娘子还有没有别的用意。”
陆伊宁摇摇头道:“就是单纯看好这个章衡,他的想法的确是十分的好,这大商场只要开起来,内藏库也就活了。”
侯均平听到这里,不仅没有欢欣,眉头甚至皱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娘子可能要遭受一些非难。”
陆伊宁浓眉一皱,顿时气势勃发:“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非便是有人要跳出来说这样的合作内藏库吃了亏,甚至有人说我陆伊宁将这么多的股份给贪了。
若是有一些卑鄙无耻之徒,还可能说我陆伊宁是摄于章廿四的美色,主动用内藏库的利益行勾引之事!
但我陆伊宁问心无愧,他们怎么说于我来说又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