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道衷肠

随着听心与那人相撞，就听“哎呦”一声，被撞之人整个飞出，接着失去平衡，从万米高空摔向地面。

听心也被撞得后退一丈，但很快就稳住平衡，看清情况后不由大惊，慌忙附身，朝被撞之人疾速追去，心里祈祷，千万要让自己接住那人，否则，真从这万米高空摔在地上，就算道行再深，恐怕也九死一生。

拼尽全力朝被撞之人追去，眼看离目标越来越近，听心刚要庆幸，却见一道身影斜插进来，接住被撞之人，挑起一个有力的弧度，重新飞上高空。

有人替自己阻止了惨剧发生，听心由衷高兴，决定追上去跟那人道声谢，并向被撞之人道声报歉。

调头追上重新升空的两道人影，等到了近前，听心的情绪立刻混乱起来。

“是你？”听心望着杨戬和哮天犬脱口叫道，表情和语气都有些木愣，完全不像平时相见时那样亲切。

此时，哮天犬正按着后腰，躬身屈膝，痛吟不止。杨戬拽着哮天犬的胳膊，脸上堆着关切和迷惑不解。

看见听心到来，也听见听心脱口的话，杨戬刚要开口，就被哮天犬抢言在先。

“你搞什么呀，四公主？飞行都不看前面的？差点把我撞散了你知道吗？”带着哭腔，哮天犬的话里满附怨火。

“哮天犬，不准对四公主无礼！”敏感哮天犬言语激愤，杨戬连忙警告，但因为理解哮天犬被撞得冤枉又疼痛难忍，所以警告的语气并不严厉。

主人发话，哮天犬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即使心里怨气未消，但听罢杨戬的警告后也强迫自己闭嘴。

哮天犬止住怨愤，听心抓住话隙，连忙向哮天犬道歉，并解释自己光顾想心事，才没注意看前面。

道歉、解释完后，听心本能地伸手去扶哮天，嘴上习惯地问哮天犬“不要紧吧”，却不料哮天犬听了这话，怨火又生，拨开听心的手，一边吭喘一边反问听心：“我能不要紧吗，我？你是龙，我是狗；你得道多少年，我得道多少年？何况我光顾追我主人了，一点防备都没有，被你撞得实实的。我身板本来就单薄，你们龙头上还都长角的，实实撞上我，我受得了吗？”

感觉哮天犬有点得理不饶人，而且说她有角这事怎么听怎么感觉冒着嘲讽味，致使听心一时忘了自己理亏那茬儿，忍不住冷下脸，反驳道：“哎哎！我撞你时可没现原形，哪里有角？再说，我撞你前的一瞬还是有所察觉的，所以双手置前把脸挡住。你说我头硬，其实我是用手臂撞你的。”

“你你……你就算用手臂撞我也够我呛啊！不对，应该说，你用手臂撞我才够我呛呢！你那相当于铆足了劲儿狠狠推我。我这小蛮腰，哪禁得起你奋力一推？”因听心的理辩一时穷词，但很快，哮天犬便找到强词夺理的底气。

诚然没想到哮天犬如今学会两头堵，听心自知，跟哮天犬争论下去毫无意义。实际情况是她不对在先，所以争论的话到嘴边，又被她深吸一气咽了回去。

劝自己别跟哮天犬一般见识，听心刚要再向哮天犬道歉，以便结束争论，就被杨戬抢在前面。

“哮天犬！你怎么学得这样不讲道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四公主都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得礼不饶人？”瞪着哮天犬，杨戬这次的语气和刚才完全是冰火两种天。

面沉似水的杨戬让哮天犬心惊胆战，气焰当时萎蔫，本就疼弯的腰因此更加弯曲，眼神闪避地望着杨戬，小声道：“不是，主人，我这就是跟四公主表达一下被撞的冤枉，没有责怪四公主的意思。”

“既无责怪，那就为你的失礼向四公主道歉！”杨戬冷声命令。

“是！”哮天犬乖乖回答，转向听心赔笑道：“四公主，对不起！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被你撞得太疼了。”

末句话，哮天犬是咧着嘴说的，神情、作态都昭示着伤疼的真实。

深知哮天犬虽然也年过一千，但性格和智商仍旧像个小孩。所以对哮天犬刚才的蛮横，听心由衷不怪。她知道，那不过是哮天犬直来直去的性格表现而已。这条已经被封为三界犬王的狗，除了对杨戬毕恭毕敬，对其他人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毫不收敛。

暖下脸，听心对哮天犬惭愧一笑：“哪的话？是我不对在先，把你撞成这样，你冲我发发怨火也是应该的。好啦，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哮天犬强笑回答，只是任谁都看得出，那分笑容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