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问罪

随杨戬的斜视转向敖春，赵婉宁见敖春困窘不语，立刻逼问：“敖春！你凭良心说，你有没有玩弄我的感情？”

语言还没组织好，闻听赵婉宁逼问，敖春只能照实回答：“凭良心说，我没有。”

认定敖春狡辩，赵婉宁心中的怨愤立刻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心口发出，化为厉气，遍布全身。

看到厉气从赵婉宁的心口发出，杨戬半无迟疑，再次立起指诀，使捆着赵婉宁的屠灵锁再次飞转，产生千刀万刃般的磨削，驱除了赵婉宁新生的厉气，也令赵婉宁痛苦难当，再度趴在地上求饶。

停止屠灵锁的运转，杨戬随即指印变动；无数奇形怪状的咒文自屠灵锁表面浮生，屠灵锁也因杨戬的指印变动红光大盛，最后蓦然一缩，钻进赵婉宁体内。

束缚解除，赵婉宁却没有一丝兴奋，无尽忧虑地瞪着杨戬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将燃血屠灵锁与你心中的怨愤融为一体，以后只要你怨至生厉，寄宿在你心里的屠灵锁就会自然启动，以千刀万剐之势替她去除厉气，并且速度不会太快。如果你不想受千刀万剐之苦，就控制自己的怨愤，不要凝怨成厉。”杨戬带着威胁气地警告。

“你……”赵婉宁气得想骂杨戬官官相护、以权谋私，结果话没出口就被杨戬抢先：“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怨气过重不能投胎。早点放下怨念，也好早点轮回重生。”

“我才不要轮回！”赵婉宁断然喊道，不知是不是看透抗争无益，语风退回讨价还价：“想我放弃怨念，就设法让我还阳！”

“你肉身损毁严重，即使阳寿未尽，也无法送你还阳。”杨戬一口否绝。

“那丁香为什么就可以？”赵婉宁不服地瞪着丁香，出口的话抗议十足：“常言道‘仙家妙术无穷尽’，你们能让丁香复活，就该能让我复活！”

“仙家妙术是用来维护天道、应验因果的，不是用来修补个人过失的。丁香为促生新天条牺牲，凭此功德理应复活；你却是因感情受挫自杀泄怨，即使现在后悔，也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承担后果，仙家妙术没理由成为你个人过失的后悔药。”杨戬毫不留情地指责道。

怨愤因杨戬的指责再次从赵婉宁心中膨胀出体，化作漆黑厉气。与此同时，寄宿在赵婉宁心中的燃血屠灵锁也再度浮现，缠绕赵婉宁的身体，疾速转动，将赵婉宁体表的厉气磨除。

千刀万剐的痛令赵婉宁阵阵惨叫、就地翻滚，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怨愤，保持怨愤停在腑内，不肆放出来。

人不与天斗，螳臂挡不住马车，赵婉宁恍然看透这点，不由为自己白白丢掉性命，到头来一无所获，还化成厉鬼不能轮回，反被绳之以法放声痛哭。

默默看赵婉宁哭泣片刻，杨戬感觉赵婉宁或多或少认识到自己的过失，于是将脸上的清冷扫了扫，对赵婉宁微微缓和语气：“赵小姐，我知道你认为我偏袒八太子，与他官官相护，但事实却是你搅闹东海、殃及无辜，已经触犯天条，必须受到惩罚。按照你的罪刑，至少要打入七层地狱，边做苦役边反省，何时刑满，并且放弃心中怨愤才能重新轮回；不过我认为地狱阴暗，若照章办事，送你去地府服刑，恐怕你非但不会反省，还会更深地钻牛角尖，所以我让你受千刀万剐之苦，就当等价换下七层地狱做苦役之罪。你不必再下地狱去服刑，我会替你找个地方静神修心。凡事都有两面，千刀万剐之苦固然残酷，却换回你不必去阴暗的地狱受苦；那同样的，你被八太子选作爱情替身，结果看似被八太子抛弃，但八太子是仙，你能与他发生这段纠缠，也算获得半个仙缘。你不想轮回，想像丁香一样复活，不是不可以，但仙家妙术不能帮你实现这个愿望；想像丁香一样超脱生死，要靠你自己，看你能不能将这半个仙缘续为完整。你怨念深重，别说做仙，连普通鬼魂都做不了。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用心，乖乖按我说的去做。”

半个仙缘也是仙缘，续为完整便可成仙，赵婉宁明白杨戬末端的话的暗示，心头不禁为之一动。

没人不想摆脱轮回之苦从此永生，更没人愿意去阴暗的地府，哪怕不是做苦役，起先还恨杨戬到牙根痒痒的赵婉宁，听完杨戬这番话后突然有些感激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