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微闭双眼,似乎昏昏欲睡的朱由校睁开了眼睛,说道:“哦,崔爱卿有何事要奏?”
“最近,市井之中有大量传言,奴儿干都指挥使杨重,有勾连媾和后金建虏之举。臣收集了这些传言,全记载于这奏表中。”
朱由校对杨重这个名字自然有印象,笑道:“市井传闻岂能当真?崔爱卿过虑了。”
“陛下。市井传闻自然是当不得真,但是世上绝无空穴来风之理。臣对这些传言细细推敲,认为十有七八是真实的。
那杨重借着丁卯之役,占据了朝鲜南部大岛济州岛。从济州到天津卫不过三四日水路航程。若他真与建虏联合侵我大明,后果更不堪设想。朝廷不能不防啊。不管真假,总得有司去查探一番为好。”
崔呈秀说完,殿堂上暂时寂静了两三秒时间。这个期间,崔呈秀向附近的田尔耕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跟上。田尔耕正要开口时,朱由检却说道:“厂臣,你对此事怎么看?”
众臣的目光齐齐向最前排的魏忠贤望去。魏忠贤面无表情道:“奴婢对此不甚了解,一切旦凭陛下裁断。”
一人却跟着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能贸然派有司介入。”
朱由检定睛一看,却是太常寺卿杨维垣。此人身份很是特殊,曾助魏忠贤排挤过东林党,但却并非魏忠贤的死党。
朱由检随即问道:“为何?”
“那杨重是土官,人又不在中原。在海外自领本部兵马。朝廷又不能拿他本人怎么样。
这市井传言若是假的,朝廷这番动作难免会寒了他的心,反而让他真的与朝廷离心离德。
即便是真的,朝廷该怎么办呢?要抄没其产,株连亲属吗?那不是逼迫他明着与朝廷摊牌吗?他即便真的与后金媾和,也可能只是出于自保。但朝廷真这么处置他,他便真可能对大明心怀恨意,助金攻明了啊!”
他话刚说完,又有一名言官说道:“陛下。以臣所知的情况,这些传言是一个多月前的传言,现在与杨重相关的传闻又是另一个说法,与这些传言完全相反。
陛下请想,远在中原万里之外的一个土官,怎么会被市井小民突然关心起来?所以,臣以为,此前传言是有人故意作祟,很可能就是建虏的离间之计。当不得真。”
崔呈秀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一个劲的暗示田尔耕,但后者却打了退堂鼓,一言不发。
朱由检开口道:“好吧,朕对此事已心中有数了。先搁置一旁,看看再说吧。”
说罢他对秉礼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向殿后走去。随着一声“退朝”的尖声宣喝,诸臣也向殿外鱼贯而出。
崔呈秀在换靴处换靴时,刚好与魏忠贤打了照面。魏忠贤还是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崔呈秀心里七上八下,隐隐预感到自己有祸事要上身。
朱由检没回寝殿,而是直接来到书房,不一会王承恩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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