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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麟兴致盎然,“你可知如果你的猜测错误,冒犯唐婕妤,该当何罪?”
“死罪,或者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生不如死?”虞青凤自嘲。
“你多虑了,”裴无厌轻笑,“死罪免不了。你继续。”
虞青凤干笑两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已没有退路。
“唐婕妤在入宫前是红袖园的舞姬,与红袖园的……先假定是琴师吧,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怎料陛下微服私访,看中了她,于是有情人被分割于宫墙两端,再无可能。”
齐景麟又一次打断虞青凤,“为什么假定是琴师?”
“殿下稍安勿躁,听到下文,您自会知晓我为何会假定这个情郎是琴师。”虞青凤面对这原本的男主,她原定计划中要撩拨的太子殿下,说话时不自觉拿腔捏调,又娇又嗲,使出夹子音。
裴无厌又一次受到惊吓似的,白了虞青凤一眼,露出鄙夷之色。
虞青凤反思,好像是有点过了,收敛一下。
“被陛下宠爱的唐婕妤一直心心念念宫外的情郎,于是便生出了与情郎书信往来的念头。一年前,唐婕妤先找到了定时会出宫办事的尚食局掌药春喜,诓骗春喜她思念红袖园的姐妹,想要让春喜趁出宫办事,把她的月奉送给宫外姐妹。”
“诓骗?”一直站在裴无厌身后的蔺鸣恍然,“实则是想要接济情郎?”
“是的,如果是偷偷接济从前的姐妹,纵然也不合规矩,但唐婕妤是宠嫔,再给点好处,春喜自然不会拒绝。可如果是给唐婕妤和情郎牵线送钱,纵然是多少好处,都无人敢接这差事吧?”
蔺鸣冷笑一声,“这种差事就是授人以柄,唐婕妤也断然不敢明说,只能诓骗。”
“没错。男女之情也需有来有往,唐婕妤心系情郎,冒险往宫外运送月奉和珠宝,并不能给予她更多心灵上的慰藉,所以这二人必定还有书信往来。”
“春喜姑姑是识字的。”后方的碧鸢沉不住气多嘴,而后意识到自己插嘴主子说话,赶忙跪下磕头认罪。
虞青凤为防止这些贵人真的追究碧鸢的不敬之罪,赶忙挡在她身前,转移贵人们的注意力。
“是的,春喜识字,就算她不识字,唐婕妤也不敢把书信轻易交由外人之手。随便找个识字的人一看不就能掌握了唐婕妤的命脉了吗?”
“所以,你才假定这个情郎是精通音律的琴师?”蔺鸣恍然大悟,“他们二人的书信是以乐谱的方式?”
虞青凤冲蔺鸣绽放笑意,不自觉奉承两句:“蔺大人英明。唐婕妤一定是借口在宫中无聊,自己谱曲,想与昔日姐妹分享。”
裴无厌轻咳一声,嘴角向下,又抛给了虞青凤一个白眼,似是看不惯她这狗腿献媚的模样。
“春喜想要升任尚食,所以才会接下这差事,讨好宠嫔唐婕妤。她留了个心眼,跟踪了接收月奉和乐谱的舞姬,一路跟到了红袖园。却瞧见了不该瞧见的,舞姬把月奉和乐谱都交给了男琴师。”
“于是第二月,春喜第二次奉命出宫送银钱和乐谱时,她便在宫外找了个精通音律的人,破解了唐婕妤交给舞姬的乐谱,以及舞姬回赠给唐婕妤的乐谱?洞察到那并非是音律切磋分享,而是鸿雁传书,诉说这份禁忌情谊?”齐景麟一拍石桌,不吐不快。
“殿下……”虞青凤夹着嗓子,刚想再次借机娇滴滴地讨好齐景麟,这一次裴无厌干脆出言阻止。
“你说话的机会是本官给的,这机会也是有时限的,大可随时收回,”裴无厌的威吓之意再明显不过,“抓紧时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