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不信这一切是真的。
太子灭门是必然,皇族的斗争也是必然。
可鑫爷不会死。
秦澈不会骗她。
她已经很久不会相信那些愚蠢的命运了。
可她此刻却固执地相信着一些事。
京城的人最爱嚼舌根,这样的事情她听了太多,可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
失身了没关系,毁容了没关系,说不出话也没关系,武功算什么,大不了就不要,她只要鑫爷,她只要秦澈,她要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握住手的一人一狐。
她跑,跑的那么慢,那是正常的速度,一步一步累积起来的速度。
她的额间满是汗水,等跑到行刑之处的时候,身子已经累得有些直不起来。
刑场的附近围了太多人。
温晗喘了两口气,垫着脚尖向里面看。
一眼,只需一眼,模糊的一眼,温晗的心,再也燃不出火了。
人的心热起来需要多久呢?
温晗战战兢兢在温府呆了那么久,在太子府呆了那么久,她已不记得自己的心被秦澈一点点温暖起来是在什么时候了。
可人的心冷下来需要多久呢?
曾经温晗不会回答,可现在她知道了。
一刻,只需要一刻罢了。
呵,到底是最脆弱的地方。
心。
那个最难过的地方。
人为什么要有心呢。
温晗说不出话,但她能看见,她看见秦澈坐在那个高高的位子上,表情严肃,脸色微黑,尽显帝王之气。
灭了太子,他就再也不用伪装了。
让菖蒲顺便杀了她温晗,他便能摆脱她了。
多好的生活啊,摆脱了她这个被人娶过的女子,马上就能后宫三千佳丽了吧。
手掌攥紧,温晗的双眸看着前面,厚重的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
也挡在了她和秦澈的中间。
温晗向前走了一步,想喊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想挣扎开人群让秦澈看到她,她的心里还有意思幻想,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若秦澈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可她的动作太弱小了,围观的人都那么激动,很轻易就将她挤到外面来。
她看不见了,她还能听见。
听见秦澈冷声开口:“行刑。”
温晗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冬日的空气都变得那么凉,似是一吸进去就变成了一把利刃,直直刺穿她的胸膛。
秦澈……
登徒子……
回忆里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她太傻,还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请求,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有目的的接近,从一开始,她就是一枚棋子,秦澈登上权利顶峰的棋子。
从始至终,陷进去的只有一个人罢了。
她是小偷,她是贼,却偏偏弄丢了自己的心。
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裂开,还计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