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军本来就不想为袁应泰卖命,调转马头逃得飞快,直接冲倒了赵率教的营兵阵型,镶蓝旗在后面紧追不舍,直接将营兵瞬间击溃。
这战必败了,祖大寿这位逃跑将军自然是脚底抹油,部下也是上行下效。
吊桥上挤满了溃兵,大批兵马掉入护城河淹死,数千兵马因为袁应泰把他们主将定位叛徒,知道辽阳城保不住了也不想为袁应泰卖命,不进城向西北逃跑,伺机去找主将。
殿后的梁仲善3000兵马没有逃跑,可是路被堵,死战一场孤立无援,被镶蓝旗的济尔哈朗斩杀许多。
就连梁仲善都因为队形拥挤,被建奴活活砍死却没法发挥实力反击。
手下士兵还有1000多人被溃兵与主将隔开,看见梁仲善战死,进城已经无望,他们也向西北逃去。
辽阳军心民心彻底动摇了。
袁应泰当天没有逃回城,而是在城西扎营,想要等到第二天再反击打退镶蓝旗。
他连夜急着向朝廷禀告情况,给朝廷写信求援,诉说镶蓝旗十分强大,连续两次击败斩杀总兵朱万良、梁仲善。奏章中不记述战斗过程,尤其是他自己的添油战术,反而把镶蓝旗夸大到上万人。
由此他发现,川军禀告的两次击败镶蓝旗应该都是作假,根本就是谎报军情导致了情报错误。川军周敦吉、王宏宇罄竹难书,多次不听命令,诱导尤世禄、赵率教等不听命令逃离。
这次辽阳沉阳大战,受罪就在川军周敦吉、王宏宇二人!
这封奏章八百里加急,连夜送给朝廷。
而且写了多封密信和奏章,分别由多批人送过去,保准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率先得到消息,能够率“众正”群呼响应。
其实这并非袁应泰有多坏,而是他的立场使然。
重文轻武的文官政治倾向,强调尊卑的传统儒家观念,让他自视甚高,将武人视作低于自己几等的人。私自行动更是挑战了此时官场最根本的地位尊卑。
从立场上,他就不可能觉得王宏宇对、自己错。
尽管袁应泰治水很有成效、管理后勤一丝不苟、事必躬亲勤政爱民、时常将仁义践行到底,但军事上能力严重不足,还偏偏是他这个大外行彻底骑在内行之上。
东林党执掌朝政,硬违背要他上位,但罪责也不全在东林党身上。
不解决文官彻底凌驾武将之上、不对越走越窄的思想进行变革、不推倒整个官场体系,这个问题还会一直存在。
袁应泰当然想不到王宏宇已经在布局这些事,但处于他的立场,自然而然将其作为对立面。
他一夜没睡,披甲在烛火下就在忙这件事,又派信使再往辽河、广宁请求援助,却忽略了其他关键事情。
第二天一早,袁应泰重新整军,打算背靠城池抵挡镶蓝旗。
城内的张铨则忙了一夜,好不容易稳住城门的防御工作,但是因为留在城中的精兵太少,已经无力弹压谣言,捉拿奸细和造势者。
忽然,北边传来无数牛角声,好似千军万马裹着无尽黑云压向辽阳城。
努尔哈赤率领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红旗、镶红旗共六个旗剩余的2万兵马,展开队形浩浩荡荡地杀来。
袁应泰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