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而视的他，眼里尽是对霍清昂的厌恶与不耐烦。

甚至这其中，还带有一抹……迅速闪过的杀意。

霍清昂冷冷抬头，幽邃的眼眸好似没有尽头的轨道，“你认为，这场谋杀的幕后主使，是我。”

整句话里没有疑问，而是陈述收尾。

勾唇一笑的冷冽自嘲声中，有着倏然消失的绝望。

“你敢说，凶手不是你吗？”霍砚点头，铁青着脸的他，一字一顿，嗓音异常尖锐。

见霍清昂未作回应，认为他已默认后，音量更是陡然猛增：

“你哥和宋慈结婚了，他们要是先你们生下霍家的曾孙，老爷子手中的股份，肯定给他们。”

“你为了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特意选择了这么极端且歹毒的方式。老爷子还没有立遗嘱，现在意思，你和你大哥起码能五五分霍氏。”

“老爷子对你的偏爱，霍家人有目共睹。如此良心狗肺的事情，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我霍砚，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畜生！”

忿忿的嗓音里，有着失望至极的大怒。

字字皆是自以为是。

句句都在恶语伤人。

顾翩翩看着一言不发的霍清昂，那暗沉得宛如死了一般的眼眸。

想起童年的自己，也曾被所谓的父亲这样对待。

内心的压抑，在此刻勃然爆发：

“你要不是畜生，怎么生得出畜生来？”

“你……你……你……，你什么你？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这些你都能想到的推测，我们难道想不到？”

“杀人凶手这个帽子，扣得这么随便，爸难道是为了隐藏什么？”

咄咄逼人的气势，怼的猝不及防的霍砚，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招架。

在顾翩翩看来，霍砚对于霍清瞿的偏袒，实在是离谱。

比起霍清瞿的那个地位，毫不夸张的说，霍清昂在霍砚的心里……连垃圾都不如。

“毕竟这么愚蠢的事情，只有你的太太和你的大儿子才干得出来。”顿了顿，顾翩翩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看来凶手应该是大哥才对，不然都对不起爸的这份偏袒！”

听着这些话的霍砚，气得脸都紫了，“你……血口喷人！”

站起身来的他，紧捏着的拳头，晃了又晃。

最终还是耷拉了下去。

“我血口喷人，难道你就不是血口喷人了吗？”顾翩翩讥笑道，愤慨的眼眸里，威胁四溢，“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侮辱我先生，我不会对你客气。毕竟，反正你也没有拿他当儿子，我自然也没有拿你当爸的必要。”

话音落下后，丝毫不给霍砚再开口的机会，顾翩翩已经推着霍清昂的轮椅，走到门口。

抓着门把手的她，在即将消失的瞬间，突然朝着霍砚回眸一笑，“狗都知道护自己的犊子，看来……爸不仅不是人，连畜生都不是。”

“滚！”浑身血液宛如开水般沸腾的霍砚，拽过一旁的椅子，径直砸了过来。

只是可惜，门已经先一步被顾翩翩关上。

整个过程，霍清昂始终保持着沉默，一言未发。

突然有一个人敢不管不顾，明目张胆的站在他身旁。

与他一条战线，无论对错，先偏袒他了再说。

这种感觉，令霍清昂早已冷如冰雕的心和眼眸：

有些微微发烫的同时。

还有些：

难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