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擦拭石小白脸上的泪水，花璃想起自己也曾伤心哭泣过，但那时从来没有人为她擦拭泪水，如果，如果当时也有那么一个人，懂她，安慰她，鼓励她，该有多好？

花璃如此想着，心里的温柔便越发柔软。

“璃，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从轮回的尽头归来，原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石小白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花璃一愣，“璃”是在称呼她？

恍神的片刻，右手已经被石小白轻轻握住，花璃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

“那一天，闭目在冰封神殿里，蓦然听见，你琴声里的真意。”

石小白双手握住花璃柔软的小手，目光温柔，仿佛春风。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人间，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石小白往后退了一步，柔声道：“历经无数轮回，终于在此与你相遇，我愿放弃自由的独身，将时间的一半交于你，以换你一半的时间。”

“命运注定邂逅之人啊，与我缔结恋人契约，成为我的女朋友吧，璃！”

前半段是杨威的告白词，后半段则是石小白的即兴发挥，这大概是世间最浮夸的告白了。

石小白话音刚落，脑海里便传来了“绝对选项完结”的宣告，心里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紧张了起来，用忐忑的目光看向花璃，那一刻，石小白明知道王之告白无人能挡，却依然祈祷着花璃能够拒绝王之告白的诱惑。

“不好意思，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之间不合适！”

花璃呆了片刻，突然冷静地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石小白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花璃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她拒绝缔结恋人契约，拒绝成为他的女朋友？

她居然拒绝了？

面对感天动地的王之告白，她居然能够拒绝得了？

那一刻石小白笑了！

“看来本王的祈祷起作用了，奇迹发生了！”

将花璃的拒绝认定为奇迹，石小白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没有了绝对选项的烦恼，也没有了“女朋友”的后顾之忧，人生突然又光明了！

石小白笑得灿烂无比，他对花璃笑道：“我明白了。”

......

......

石小白的告白很浮夸，但花璃稍微咀嚼之后，却从中读出了诗意和情意，触动还是有一些的，但感动显然没有。

她活了如此多年，未曾谈过一场恋爱，牵手接吻什么的也没有经历过，自然有她坚持的原因。

她虽然“喜欢”石小白，但那种“喜欢”就像是大人看待可爱的孩子。对花璃而言，石小白只是个懵懂的孩子，根本不曾想到男女之情上。

但此时石小白却对她告白了？

就算可以用一见钟情来解释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产生的爱情，但怎么想都觉得太过古怪，花璃第一时间是诧异，以为石小白在看玩笑。

但从石小白的神情来看，又似乎真挚无比。

他就这样爱上我了？

花璃产生这样的念头瞬间，嘴里立刻说出最冷淡的言语——你是好人，但我们之间不合适！

花璃说完这句话以后，心中暗道糟糕，自己好像说得太过直接了，石小白还是个孩子，她应当好好疏导一下才对啊！

然而石小白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花璃的意料，他居然笑了，而且笑得无比灿烂。

被发“好人卡”还能笑得出来？

“他这是在强颜欢笑啊！”

花璃如此想着突然有些内疚，石小白笑得越真诚，花璃便觉得他装得越痛苦，真是为难他了，为了不让她内疚，竟然如此强颜欢笑，这不是让她更加内疚吗？

花璃内疚之下，决定好好疏导下石小白，于是说道：“你知道的，我活了很多年。”

花璃想告诉石小白他们在年龄上差距太大，不合适。但话到口中又有些难以启齿，提岁数什么的，实在太讨厌了！所以花璃转而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石小白闻言一愣，以为花璃在炫耀自己的长生不老，顿时嘟囔道：“本王的意志与你一样，永垂不朽！”

意志？

花璃听到此语，陷入了沉思。

“意志指的是他的心意？他是想告诉我，即使他老死离去，他的心意也将永远陪伴我，永垂不朽，直到岁月的尽头？他的心意竟如此坚决？”

花璃想到此处，突然感觉心跳微微顿了一下，恍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她是他的导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