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明府两辆马车停在医馆前。 帘幕撩开,少女姣好面容露了出来。肤色白如雪,纤指润如玉,梨涡浅浅,柔靥如樱,只盈盈一笑,便轻松夺走满街姝色。 “沈老先生,我替家父来接那位少年回明府。” 明斟雪一面朝里走,一面问道:“三日了,伤势该好些了罢?” 沈老郎中捋着胡子,闻言僵硬地干笑了两声,正想坦白交代,一抬头,却发现已走至了厢房外。 沈老郎中愣神的功夫,明斟雪已快他一步入了厢房。 “薛昭,阿父让我亲自来接你回明府养伤,宫中动乱平息之前,你便暂时留在明府罢。” 少年面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他艰难地动了动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而后微微颔首,以手撑在身侧,作势要起身。 明斟雪走近,见少年行动十分不便,顺手扶了他一把。 手指似若无意穿过少女鬓边青丝,微凉顺滑的触感凝于指腹,沾了几缕发丝间的香风,被独孤凛搓捻摩挲着细细回味。 别有意趣。 愈发期待与小姐居于同一屋檐下的日子了呢。 他垂眸,深沉眸色滑至明斟雪白嫩细腻的面颊。 少女俏若三春桃李,雪肤透着浅淡健康的绯色,鲜嫩得像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诱着人想去咬一口。 很快。 很快她便是他的了。 会有办法让斟儿心甘情愿属于他一人的。 独孤凛势在必得,长睫一扫掩去眸底波澜。 明斟雪先他一步登上自己来时乘坐的马车,探身遥指后头那辆马车吩咐道:“你们随薛公子同乘一辆,路上仔细照顾好公子。” 不可以和斟儿一起么? 幽深的漆瞳划过一丝不悦,独孤凛淡淡扫了眼腰部伤处,趁众人不注意时捂着伤口,掌腕催动内力狠命下压,震得未愈合的血肉生生撕裂开。 猛地撕开一条血口,刀绞般的剧痛重重袭来,独孤凛疼的额上冷汗直冒,身形踉跄着便要往前倾倒。 明府侍卫及时稳住了他,明斟雪见他脸色骤变,登时大吃一惊。 她盯着少年腰下被血液洇染不断加深的那处,匆忙下车遣人去请沈老郎中。 “怎会这样,伤口怎么裂开了。”明斟雪抬头去看少年,见他疼得脸色惨白,无力再多行一段路途去乘停在后头的那辆车或是返回医馆,便让侍卫先送少年登上自己的马车检查伤口。 “是不是特别疼,你且先忍着,沈老郎中马上就来为你包扎。” 明斟雪急得手足无措。 见少年将牙关咬的咯咯作响,苍白的唇被咬得渗出鲜血,忍得实在辛苦,明斟雪无可奈何,将自己最干净的一条用来擦拭唇脂的香帕团成团塞到他口中。 “莫要再咬伤自己了,疼得紧了便咬这个。” 少女清甜馥郁的气息盈满呼吸,独孤凛疼得麻木的神经猛地一颤。 染血的舌尖轻轻一蹭,花汁拧成的唇脂的甜味便在舌尖弥漫开,压不住浓烈的血腥气,却直抵他灵魂深处的苦痛。 独孤凛忽的觉得乱如麻的心绪安宁了些许,舌尖的苦涩也被冲淡了几分。 意识稍稍清明些许,独孤凛却并不打算就此醒来,任由沈郎中给他包扎上药,任由老人语调沉痛向明斟雪坦白他的伤势究竟有多么严重,任由明斟雪坚持与他同乘一车,一路上在他耳畔软声安抚。 看吧,斟儿会对他心软的。 被剧痛不断撕扯着衰弱的意识,痛苦至极,独孤凛却满足地笑了。 染血的舌尖贪婪地吮吸舔舐着口中一点唇脂的香甜,身体里横冲直撞叫嚣着的痛苦似是得到了极大的慰籍,慢慢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