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敖瑾身体强健硬挺,被撞了一下也只是胸口有些疼。
反倒是那男人被敖瑾撞得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活像个四脚仰天的王八。
敖瑾本就心烦意乱,突然被这么个冒失的人撞了,他就更恼火了。
“什么人!”
那男人捂着脑袋赶忙起身,眼神飘忽之际,他一眼就看见了敖瑾双足上的官靴。
他瞬间慌了神,立马跪下请罪道:“小人无意冲撞了官爷,还请官爷饶命!”
敖瑾皱眉拍拍身上的灰尘,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摆摆手道:
“罢了,起来吧。”
“小人多谢官爷。”
那男人垂着头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
敖瑾抻了抻衣衫,一低头却看见了地上掉落着一张有着奇怪折痕的芦苇纸。
这似乎是方才那个男人遗落的东西。
他疑惑的将纸张捡了起来,竟发现纸张之中还有些许残留的黄褐色粉末。
敖瑾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人,他只是轻轻一嗅,便立马闻出了这黄褐色粉末是马钱子。
【马钱子虽可入药,但亦是有毒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后厨之中?难道……】
忽然,不远处走来了一对女子。
“珈凝公主,方才有那么多世家子弟来向您示好,您怎么一直绷着脸啊。”
“他们哪里是来向我示好啊,他们一个个都是冲着做王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本公主都不喜欢!”
珈凝气冲冲的一个劲儿往前走。
她一想起来那些无勇无谋的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敖瑾见过珈凝,知道这是位刁蛮的公主,自然不愿与她打交道,干脆拿着那芦苇纸转身走进了另一条巷子。
可他的身影却已经被珈凝看了个正着。
“诶?雏雅,那人是谁啊?”
“似乎是太子身边的左卫,好像叫……敖瑾。”
“敖瑾,他不在东宫好好伺候太子,怎么出来了?”
“想必是替太子为德安公主送贺礼吧。公主,我们回去吧,离席太久不好。”
雏雅挽着珈凝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
珈凝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雏雅见状笑着说道:“就知道公主最识大体了,婢子搀着您。”
就在两人正要回席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德安公主府的护卫也纷纷往前院跑去。
珈凝好奇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正巧她们面前跑过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婢女,雏雅便一把拦下了她,问道:
“这位姐姐,前院发生什么事了?”
“姜夫人突然浑身抽搐,倒地不起,样子恐怖极了。翎王妃娘娘说,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
“下毒?!”
珈凝和雏雅异口同声道。
眼下前院已经乱做了一锅粥。
湛星澜为姜夫人把脉之后便立刻吩咐人去熬制了解毒汤。
原本喜气欢腾的前院变得人心惶惶,众人都紧张的望向姜夫人的方向。
定国公四四方方的脸写满了担忧。
他难得好声好气的对湛星澜说道:“翎王妃娘娘,我家夫人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中毒?”
“定国公稍安勿躁,尊夫人是中了马钱子的毒,索性所食不多,尚无性命之忧。”
定国公心疼的抱着姜夫人,愤怒的说道:“究竟是谁要害我家夫人,此事我定要上报陛下,求陛下为我做主。”
戴良恭扶着傅阅馨的肩头,安抚道:“定国公莫要心急,整个公主府已经封锁了起来,贼人一定跑不了。”
“是啊,姜夫人是在我德安公主府被人下了毒,本公主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定国公与姜夫人一个公道。”
傅阅馨的话突然像是点醒了定国公一般。
他皱着眉头,冲傅阅馨怒目道:“德安公主,此事莫不是你所为?”
戴良恭立马护妻道:“定国公,你这是何意!”
湛星澜看着围在一旁的樊狂和闻人琢,以及刚刚才赶到的珈凝,心想这定国公真是个没脑子的。
此地尚有异国举足轻重之人在场,定国公居然攀咬起了德安公主。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先前老臣的确想将德安公主送回波弥国,但也是为了两国邦交啊。没想到德安公主居然对老臣怀恨在心,还趁此机会给老臣的夫人下毒!这般举动实在令人不齿!”
定国公越说越激动,甚至指着傅阅馨的鼻子骂了起来。
傅阅馨本就对此事敏感,现在当着樊狂还有这么多人的面旧事重提,她真真是羞愤难当!
“住口!本公主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休得胡言!”
“老臣的夫人素日为人低调,从不与人结怨,何以会招致杀身之祸?思来想去,也只有老臣得罪过德安公主罢了!”
……
定国公和德安公主争论不休,周围的人也开始劝了起来。
但大多数人都是站在傅阅馨这边的,他们也不相信堂堂公主会在自己的喜宴上毒害一位国公夫人。
然而傅玄麟的目光却落在了姜夫人的座位上。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定国公愤怒的声音。
“诸位既说德安公主不会在自己的喜宴上下毒杀人,那老臣斗胆一问,为何这么多宾客,独独老臣的夫人中了毒?若非德安公主授意,那碗被下了毒的汤浴绣丸肉怎会不偏不倚的送到我家夫人的坐席上!”
就是定国公的这一句话,仿佛一道雷电直劈傅玄麟的眉心。
姜夫人坐的位置,原本是湛星澜的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