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捣鼓之下,柳轻衣将那些中品灵元石连同那柄不知道什么品阶的银色飞剑和盛装寒髓冰心的黑盒悉数收入灵环,此刻囊包空间中便只剩下那块荧荧玉色的书简物事了。
“这玉碟不知道是何类?莫不是那祁姓修士记录修炼心得和仙界轶事的镌录!?”
柳轻衣想到仙界正派修士大多有以玉碟记录自己修炼心得和云游途中的风情物貌的习惯,只是如他自己这样的仙门新丁,又天生一副惫懒性子,却也并没有养成这些习惯。
再说了,这般玉碟对于底层修士而言,也算价值不菲之物,寻常修士哪有多余的灵元石,去购买这些可有可无的玉碟。况且,作为底层修士,又有什么珍而贵之的心得、见闻,需要记录在这样堂而皇之的玉碟上呢?
不待多想,柳轻衣已将那玉碟取出抄在手中,只觉入手冰冰凉凉的一块,略一打量,便将之覆向自己的前额。
在他看来,这块玉碟十有八九便是那星衍门祁姓修士的修炼心得之类,其中应是存留着星衍门功法的一些关窍感悟,同自身功法两相比较,或许也有一番不同的印证和体悟。
待那玉色书简贴上额头之际,他已是身形一顿,径自定定地坐过数十息。
良久,他将额上玉碟缓缓放下,已是一脸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口中喃喃道:“竟是一门完整的仙术玉碟!”
按柳轻衣短短时间内的参详,察知玉碟上所载的既不是什么风情物貌见闻,也不是星衍门正统功法的修炼心得,而是一门名叫‘冰云迁移术’的古怪仙术。
他不由想起击倒祁姓修士之前,那祁姓修士施术之际喊的那一声‘冰云迁移术’,看这玉碟上所载,正是这门快速移形换位的奇异仙术。
按玉碟中的描述,此术一旦施展成功,瞬间可漂移到数十步远,人本来所在位置则替化为一片扰人视线的冰雾。
就本质上说,此术仍是属于身法仙术的范畴,但说其只是一门寻常的身法仙术,却又有些不大合适。只因此术不但有大片冰雾替换本体迷乱人眼,其移动速度更是快到不可思议,应该说这种极速已经不恰于归类为身法仙术的范畴了,倒更像是一种遁术。
柳轻衣照此术推演,想到那祁姓修士最后关头若然施术成功,瞬乎间化为一片茫茫冰雾,如同施了个障眼法,本体则漂移到另一处,再趁机进攻自己,恐怕胜负之数还得两说。
他越想越是心惊,大感侥幸之余,已是暗暗揣道:“此术若然修炼成功,岂不是如同给了施展此术的修士一道保命手段出来,更能令修士有了更为诡异灵活的战斗模式。”
手中把玩着玉碟,柳轻衣犹自兴叹,且不说那些捡拾来的几样灵宝,除去黑盒中的寒髓冰心,今次去小月丘的最大收获,恐怕便是这张功法玉碟了。
良久,他恋恋不舍地将玉碟收入灵环中,又将那小月丘上拾来的剩余几只囊包逐一拆开,略清点收理了一番,倒也有四柄灵宝飞剑和一件船型飞行灵宝以及数万灵元石之巨,只是这些灵元石都是一水的白色下品灵元石,再不复先前所见的黄色品阶了。
“这些星衍门修士倒也是些身家丰厚之辈,不愧是拜月仙国五上宗之一这样的大门派出身。”柳轻衣低喃一声,本已身家颇厚的他仍是惊喜无限,算上得自西境那名凝丹境修士储物囊中的中品灵元石和那些更高品阶的暗红色灵元石,以他如今的积累,初略估计已是小百万的身家了。
这般欣喜的同时,他却别有一番领受,想到自己在天兽门做青衣弟子时,参加紫延果之约为宗门立下大功,宗门也不过赏下那么几千灵元石,倒卖魔狼皮毛更是只能挣点牙碎。自己真正豪富起来,却是靠着从黄辇城一路打劫和小灵猫在仙圩场上夜化灵缘所得。
“嗨,老实人做不得!”柳轻衣轻声嘟哝一句,由己推彼,想到一同支援小月丘的另两人恐怕也同样是收获颇丰,当即灵聚双目,侧头看向人群之中的步鸠和裘姓师兄。只见二人俱是盘膝各坐一地,正捂着一个囊包,借着夜色遮掩静静地清点着收获。
那裘姓师兄脸上已是浮现出一丝隐藏不住的喜意,步鸠倒是一脸不动声色地端坐于地,只是捂着囊包那微微颤抖的手,显出他心中的激动心情。
再看天兽门和天极门的其他人,皆是径自寡坐,或运功修行,或阖目而寐,唯有一起回来的萧景延,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大雾弥漫的夜空,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荷,此次天兽门和天极门修士合为一支小队的一群人中,门内门外相较而论,除了自己之外,便以步鸠、裘姓师兄的境界最高,此番支援小月丘,倒让二人发了一笔横财。先前刘庆山所言低阶修士以战养战的说法,如今看来,倒也全非虚言。”
柳轻衣心中琢磨,对此次北境之行有些恍惚起来。正所谓风险与机遇并存,这以战养战之法,其实正是最为残酷的蓄战方式。
他方才一路回来所见,山岭中这些各门各派的低阶弟子有喜有悲,有一脸兴奋大声喧哗的,也有嘶嚎低泣的,受伤归来更是不见少数。
诚然,低阶修士以战养战获取修炼资源迅速,但你若被人杀了,自己便也成为了别人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