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糁道口西侧天空中,那些漫天卷覆不见止息的仙术法器光虹,宛如黑天禁制空间里成片飞舞的流萤,划出一道又一道璀璨夺目而令人心旷神怡的光彩弧度,美丽而又绚烂。
“轰隆!”
一阵阵沉闷的巨响之后,只见那片由无数光虹汇聚形成的天空中,万千流光四射开来,如同一道道炫目耀眼的流星从天空倾泻到大地之上,下方一片连绵起伏的山林此刻已是火光冲天。
大盛一方实力最强的这拨以离火宫为首的西境修士,连同少部分北境修士,按照离火宫的尿性,却是压根未曾稍退,几乎是硬顶在西北方向这片山林上空,跟那些来袭的拜月修士硬碰硬地对决,也是因此这边的战况激烈程度远超其他各处。
双方战至现在,西北两境修士几乎十去六七,那些攻来的拜月修士同样损失颇大,受重创的、陨落的也不在少数。
糁道口,西驵林,一位身穿红色宫装,眉目如画的绝世佳人伫立空中,任由微风拂面,吹动她那长长的黑发,更衬得她肤如凝脂,眸若星辰。
其身前不远,一头金色火鸟正扇动着翅膀不断朝四周吹刮着飓风,伴随这些飓风而来的大片金光刃和银色异火漫天飞舞,那些拜月修士一接近这些飓风、金刃、异火的范围,几乎没几个能够全身而退的。
下一刻,只见那名红衣少女手腕翻转,娇叱一声:“去!”
只见一颗拇指大小的青色圆珠自其手中抛飞而出,圆珠在空中旋转了数圈之后,骤然变得巨大,化为数百丈大小的庞然巨物,随着一声短暂的嗡鸣,带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威势从天空坠落。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拜月修士发现了天空中的异样,纷纷仰首望向天空,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只是还没等他们仔细观察,一阵剧烈的轰鸣便在他们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眼前一亮,大片的青雳如雨倾覆而下。
与此同时,原本密布空中的各式仙术法器,也都在这颗突如其来的青色霹雳洗礼之下瞬间光芒溃散,齐齐化为遁虹消散于这片天空当中。
那红衣女子如葱段般的玉手朝前一指,便见大片的青雳劈向一处,直接将一名凝丹境强者打得形神俱灭,跟着又翻动玉手指向另一处,随之又有大片的青雳自上而下涌袭而至,顷刻间将另一名凝丹境强者包裹其中……
柳轻衣驱起小灵猫跟着屈良俊和吴雅琪来到此处时,恰好望见天空中的这一幕,不由鼓起两只圆溜溜的猫眼睛,呆呆地瞪向远处那名犹如神女降世的红衣女子,心中嘀咕道:“这小娘皮,好霸道!”
因为有此女一番施为,倒是将四周那些围追而来的拜月修士,迫开老远一段距离,甚至包括几名紫府境修士在内,也轻易不敢踏入到那颗巨型雷珠的覆盖范围,只是在外围祭起仙术袭扰一番。双方诸人自此终是各循一处,攻伐之势也渐渐延缓下来。
北缘潭附近,更远的高空之中,一名身着紫色宫装的女修士,诧然觉出下方的动静,低头一阵打量,眉目微凝道:“这是裳儿在使雷焱天珠!已然都到这份儿上了么?”
另一边的苏锻察见短短时间进入禁制空间内的仙国修士已是死伤大半,心知再打下去也是徒增无谓的伤亡,急驱元符化为一面赤色光盾挡开一阵密集攻来的剑雨,朝着对面大声吼道:“庆子纪,何必多添这些条无辜性命?你打开禁制让他们走,我留下来和你决一生死!”
庆子纪闻言冷笑:“苏锻,你这万事悲天悯人的作态,实在是让人大倒了胃口!说起来,那些蝼蚁的死活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怎就活得如此的不明白!”
离火宫宫主庄青璇驱动一杆火焰巨戟迫开一人,遥遥叱道:“庆子纪,你为一己之私,擅启战端,视两大仙国修士的性命为无物,当受天谴!”
庆子纪闻言一脸狷狂地仰天大笑起来,良久看向二人道:“天谴?哈哈,只要我庆某想做的事,还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我!你那些陈词滥调也莫要再向我说,谁杀了玲珑,我便是捅破天,也要将他碎尸万段!苏锻,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苏擎,你们都可以走!”
丰原芠秀正同一名拜月仙国的炼神境强者交手,闻声转头大声嗤来:“哼,庆子纪,看来你才是真正的执迷不悟!为朱玲珑那个贱人,竟要一直死揪着不放,简直是昏了头!说起来,朱玲珑本是我圣符宗长老,依照宗内规矩或杀或处,那都是我们圣符宗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来指手画脚?你说她是你道侣,可有明媒正告天下?”
她这一番话说出口,不独庆子纪怒眼圆睁,附近正在交战的圣符宗长老封平、南境巡狩使罗玉涵以及战至现在剩下的卫邑、陈廉宜等人,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庆子纪身旁不远处,一名身着金衣手持白色长矛的靓丽女子,闻听此言却是露出一丝古怪笑意。
此女正是拜月神教右护法沐英茜,她在接战之初灭杀了几名离火宫修士后,便独自退到北缘潭附近区域徘徊,不仅未再对那些大盛修士出手,甚至对于一些堕入劣势的拜月高阶修士也是视而不见,完全一副对此间战事漠不关心的作态。
“丰原芠秀,说起来,苏擎能够胡作非为,倒也有你一份功劳,丰原氏和苏氏一族蛇鼠一窝,你这老妖婆就是最大的毒瘤!还有脸来教训我,今次我必杀你!”庆子纪语声含怒,看向丰原芠秀的眼神直欲噬人。
“庆子纪,你还真是逮谁咬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丰原芠秀厉声怼了回去。
眼见庆子纪如此强硬,丰原芠秀同样是寸步不让,苏锻和庄青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绝望。
到了这个时候,二人也知要想再拔除设在糁道口北缘潭中的抽魔玺,已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既然双方都下不来台,恐怕除了拼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