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内心对宴阙有些刮目相看。
如果她没有猜错,宴阙或许是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她知道江湖上有不少易容之术,必然是宴阙看她行事作风不同从前,甚至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将军府嫡小姐了。
只不过宴阙这做法让她有些看不上眼。
书法字迹皆可仿照,若是换了她,不如叫个有名的大夫来替自己把一把脉。
将军府的嫡小姐脸上的那一道伤疤以及内里亏损的身体,只要一把脉便能探查一二。
更何况原主因为幼时受伤难以有孕,单是这一点就做不了假。
楚落辞自幼聪慧,无论是楷书行书,亦或者瘦金草书,都是信手拈来。
她脑海中回忆起原主的那一手蝇头小楷,虽说不能写得一模一样,但模仿个八九分没什么难度,反正忽悠一下宴阙应该是够了。
她面上不慌不忙,已经让宴阙心中的顾虑消了一半,再看她写出来的那一手蝇头小楷,确实笔力过人。
写完之后,楚落辞十分贴心地说道,“王爷身上的绝命蛊甚是棘手,为了防止我骗王爷,不如明日王爷再叫一名信得过的大夫与我一起把脉,如何?”
“顺便,我近来觉得身体不适,想来是入秋之后,我身体的那旧疾又有复发的倾向,特意想向王爷讨个好大夫,也替我把把脉如何?”
至少从脉象和身体状况上,她要让宴阙相信她就是真正的将军府嫡小姐。
宴阙心念一动。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难道楚落辞知道了自己在试探她?
“你不就是会医术吗?为何不替自己诊断?”
“医者不自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楚落辞淡淡回答道。
宴阙闻言又说道:“那若是本王请来的大夫诊治之后,本王并没有中绝命蛊,你又当如何?”
“不可能!”楚落辞一口否决。
就算宴阙请来的大夫真的略通蛊术,她也有办法让宴阙的脉相看起来如同中了绝命蛊一样。
只需要今夜寻一个借口,替他扎几针就成了。
因此楚落辞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淡然。
宴阙果她唬住了。
而且据他打量,楚落辞除了一开始进了书房,目光看了一眼放九天玄针的那一处多宝阁之外,竟然像是丝毫对他书房里的东西都没有兴趣。
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此人真的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只不过之前的大家闺秀性格是传出去的,真实的性格就是这般古灵精怪吗?
试探不成,宴阙放下了笔墨,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已晚,还是休息吧。”
楚落辞松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休息了!
只要晚上的时候寻个理由,改改宴阙的脉相,改成像是种了绝命蛊的样子就行了。
她这样想着,提步便往外走,只不过没走两步,宴阙见她拐向外间的小房间,突然叫住了她,“你去做什么?”
楚落辞回头,答道:“王爷不是说天色已晚,那自然是要去休息了。”
宴阙蹙眉。
“休息?不是说让你贴身伺候本王吗?既然现在已经领了大丫鬟的职位,那自然是要服侍本王洗澡,伺候本王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