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去他的吧,谭司令已经不想再打了……
他要跟着沐馥一起,无论是住着茅草屋,还是在外面乞讨,只要两人在一起就好。
可是,他看到的终究是幻影。
沐馥现在正在赶往去法国的船上,而他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没过一会儿,手很快不受控制地放了下来。
营长探了探鼻息:谭司令死了……
军医也帮忙检查了下,起身说道:“节哀。”
现场的人,各自脱下自己的军帽,送了他一程。
可能,在他的梦中,已经与沐馥团聚,与自己的父母团聚了吧。
有了建康政府的支援,这场战事渐渐到了尾声。
几人派了双方代表后,在法租界谈判签订协议。
这时的顾锦沣突然有了烦心事,谭军的最高将领的尸首找不到了。
这下,就算举行最高葬礼也没有了借口。
这件事原本就是他父亲交代让他做的,找到后对于沐家有个交代,对于还活着的人也有个交代。
可现在就是离奇地不见了……举行葬礼的日子渐渐近了……
幸好顾司令留了后手,那边还是同意了将所有人最高规格下葬,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刘黎茂那边抵达法国,直接被维尔贝克的朋友安排住到了一间空闲的屋子里。
为了不给人家添麻烦,采儿与对方谈拢了房租。
刘黎茂闲下来,就给顾锦沣去了信告知这边的住宅地址。
等收到回信时,发现战事已经结束了。
谭跃安比他想象的要能撑住,但是在最后军队支援的前一刻,他中弹死了。
原本这件事也没什么值得提起的,但是在葬礼前夕,谭跃安的尸体失踪了。
这一离奇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好奇,难不成还没死?
这要是没死,真的就让他有些妒忌了。
沐馥肚子中的孩儿渐渐长大,开始有些显怀,她仿佛变得安静了起来。
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总是默默地做着幼稚的事情。
至少不再往外面跑,对采儿来说也是一种欣慰。
刘黎茂给国内回了信过去,如果那家伙没死,就让他好好待着,等着我们回去。
他把信投递进邮筒后,又后悔了。
他又想着找回来,叫顾锦沣不要管谭司令的事情。
可是国外的人也有国外的人的职业操守,这封信注定拿不回来。
自从来到法国后,他那种焦虑的心情被治愈了不少。
事情少了起来,人就开始胡思乱想。
最终确定,不得不承认的事是自己好像将两个人的影子重合了。
最近沐馥的每一次孕吐都会让他担忧,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焦虑的要当爸爸的人。
可孩子的爸爸现在还活着呢,自己再怎么想当,也不过是别人罢了。
这种嫉妒到发疯的心思越来越疯涨,回到家里,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将两个人重合了。
不对,而是比之前的那个更甚……
刘黎茂拿出沐馥之前给自己绣的帕子,上面的线头已经开始掉落,但是仍旧舍不得扔。
这块帕子仿佛在告诉他,已经被用的太久了,要换新的了。
采儿在沐馥房间忙碌了一阵子后,走了出来,看着刘黎茂拿着那块帕子发呆。
“脱线了,要不我给你缝一下吧。”
“不用。”他将帕子收了起来:“医生那边怎么说,要等生产结束才开始治疗吗?”
“对,因为孕期无法用其他的药物,所以要先等生产完。”采儿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牛奶喝了起来。
“这些日子你真是辛苦了,反正接下来就等孩子落地了,接下来我们两个一起照顾吧。”
“没事,你不是说要想办法通过法国这边联系上组织吗?有着落吗?”采儿擦了擦汗,想起他最近要做的事情。
“这种事情哪里是这么容易的?法国这边的组织也受挫了,政府里对这些人管得也很严实。我还想着干脆我们就专心治病,等后面再说好了。”
“顾锦沣信上的内容你也没跟我说,只能你一个人扛着了。”采儿靠在沙发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这种事情,本来就该我一个人扛着的。大哥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这个主心骨了。还好维尔克那边安排好了一切,至少治疗方面不用我操心。”刘黎茂摞动了一下屁股,坐到另一个沙发上。
“如果你在这边遇到了什么喜欢的人,可以试着谈谈恋爱。”
“怎么一下子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了?”采儿翻了个白眼:“就算喜欢也不可能跟着我们到时候回国呀,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想着要操心我的事情?”
“这不是怕你耽误了姻缘吗?”刘黎茂笑了笑:前世的采儿喜欢的那个人正是让他葬送在申城的人。
希望这一世,能改变一下沐采的姻缘,有些事情能防着点,就防着点。
“我不喜欢洋鬼子,我只喜欢跟我同皮肤的男孩子。一切还是等回到申城后再说吧,反正还早得很,不着急。”采儿歪着头,笑着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