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本藤原两人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是难得的好时机，于是答应了下来。

隔天，不需要刘黎茂开口，岩井英一就宣布了这件事。

“我又不是公馆里的重要人员，天皇看到我这样的人物去述职恐怕也没什么好脸色吧。”刘黎茂坐在岩井的办公室，自谦道：“我连个抗日组织都打不下来，那些人虽然是临时武装的，但平常都是做惯了抗日分子交接的事情……”

“你有你的长处，那些事情暂时就交给别人去做吧。”岩井笑道：“之前的失误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不是喜欢逞能吗？就让他们去试试，说不定还不如你。”

他叫秘书长给端来两杯茶：“你的长处就是用在情报方面，到时候帮我整理整理稿子，带你见见世面。”

“是，谢谢先生的提携。”刘黎茂站了起来，鞠了一躬：“如果能在天皇面前得脸，那也算是我光宗耀祖了。”

“是哦，你父亲姓刘，所以才跟沐家是不一样的姓氏。你父亲就没来找过你吗？”

正事聊完后，岩井跟他闲聊起了别的事情。

“没有，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母亲只知道是姓刘，不过现在看来或许连这个姓都是假的。”刘黎茂淡淡一笑：“反正已经叫了这么多年的刘黎茂了，现在改姓也不会习惯，干脆就这么叫着吧。”

“有机会我帮你找找你的父亲吧，毕竟你们讲究的是落叶归根。没有根，你百年后也不知道归到哪里去。你跟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总得让你有一种家的感觉。”

“如果能找到那真是多谢了，不过这打了几十年的仗，恐怕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个未知数了。”刘黎茂笑道。

认识了这么多年，突然想着帮自己找父亲。

这恐怕是想帮自己改国籍……

日本人最信奉的是他们岛上的国籍，想帮我改国籍这事要么是为了堵上其他质疑人的嘴，要么是想让我只能为他们效力，不会存在其他的可能性。

晚上，沐家的饭桌上，刘黎茂告诉了他们即将要出国的消息。

“张冬恐怕要留在国内。”

“为什么？我一向是以你的助手自居。现在突然让我留在国内，难道是怕那些人暗地里做什么事情？”张冬愣住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要分开。

沐馥解释：“原本我们想着要如何让岩井述职带上我们，可是都没经过这一番的纠结，岩井居然主动提这件事。那证明他在申城内部做好了安排，所以我们需要两个人在申城与东京那边传递消息。”

“对的，冬子你哪来这么多事情。”采儿瞪了一眼：“我愿意留在申城，东京那边歧视同胞的多。冬子又是热血青年，这要是惹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张冬悻悻地笑了笑：采儿留在申城，至少不会觉得无聊。

刘黎茂摇了摇头：“我们去那边不是去享受的，而是处于危机中央做事情的。这要是万一这边没个打招呼的，我们写信也不知道写给谁收。”

“明白，我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采儿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有汇报给那边吗？”

“现在我们处于解除职务的状态，那边批不批都不重要。”沐馥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院内新来的教授也不知道能不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帮给我代课。”

“实在不行你将你的讲义交给他咯，毕竟那些东西都刊印教材了，不是什么机密。”

刘黎茂看了一眼餐桌末尾，那个位置原本是李阿姨所坐的地方。

但是因为之前沐馥的要求，以后让她自己留菜去单独桌子，他们方便讨论事情。

“我们离申之后，日常家里的事情好好对待阿姨，免得宋建柏那边问起。”

“知道的，有什么突发状态我们在车上就讨论完了，并不会留着在家里讨论的。”张冬笑道：“那些事情让她知道多了也不好，不知道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这天，穆静荣约张冬到茶楼见面。

张冬一身粗布烂衫，配上这郊外的茶楼，跟着来来往往的人融为一体。

远处的特务时不时地到处闲逛，似乎也没有将他列入怀疑对象。

走进包厢，另一个粗布衣服的男人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