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的姿态放的实在是很低,对着张掌柜几乎是可以说得上低声下气了,人家都把姿态摆的这么低了,张掌柜的目光放在那个装满了银子的匣子里头,一时之间目光闪烁,很是举棋不定。
若是张掌柜还是很坚定不松口,白老爷就要慌了,可是眼看着张掌柜这明显就是已经动摇了,白老爷便不担心了,这原本便也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只要是看到了银子,他就不信有人会舍得这白花花的银子就从手里溜走。
屋子里安静下来,张掌柜似乎是在迟疑纠结当中终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看着白老爷,似乎是破釜沉舟一般:“既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肯收下银子,那么事情就已经是定下来了,白老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微微冲着张掌柜拱了拱手:“张掌柜真是个豁达通透的人,我就说,做生意就得有做生意的眼界,若是只执着于那些没用的恩怨,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的,您说是不是?”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白老爷便大松了一口气,拉着张掌柜要请张掌柜去吃饭。
张掌柜虽然是已经松口要把铺子卖给他,但是听见说是要一起去吃饭,忍不住又有些迟疑了:“这个,怕是不那么妥当吧?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只怕有些说不清楚。”
白老爷大笑了起来:“这张掌柜你就尽管放心吧,我们又不是说去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地方,保准找个妥当体面的酒楼。走吧,就当做咱们认了个朋友,大家一起吃顿饭。”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张掌柜就也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道去了当地最大的酒楼,白老爷拉了张掌柜上楼,又请了保定府最出名的青楼花魁来作陪,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酒酣耳热之际,白老爷给张掌柜又倒了杯酒,笑着道:“真是没想到呢,这铺子生意这么好,原本其实哪怕向大小姐不在保定府了,也可以继续叫掌柜的在这里经营,每年只需要按时收账就是了,怎么就舍得卖掉呢?还这么低价卖出去。”
来了!张掌柜心里一惊,立即便清醒过来,但是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醉眼朦胧的醉态,大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算是什么东西啊?不过就是一家铺子罢了,再怎么值钱值钱,其实也是有数目的。但是我们家主子现在办的事,那可不是几间铺子能比的。”
听见他这么说,白老爷心里一紧,哦了一声,引诱着张掌柜继续说下去:“是么?那张兄你这么说,我可真就是忍不住好奇心了,有什么生意比这铺子还赚钱的?你说的我都心里痒痒了,若真是有这个门路,那你可千万拉兄弟一把,兄弟死也忘不了你的好处。“
但是话说到这里,张掌柜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往下说了。
只是他也是如此支支吾吾的,白老爷心里就越是笃定,知道这次的事肯定是跟向家脱不了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