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什么人,萧雨心里很清楚,宗师修为,虽然没交过手,可以萧雨宗师的感觉,没有把握战胜他,他还是瀚海商社的主人,有亿万财富,手下人才济济,萧雨见过其中几个,他们的修为颇为不凡,那个随他出战的柳铁,修为也仅比他低了一层,应该在武师巅峰,踢破那道门槛就差一点机缘。
这样的人居然进了禁军,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不说现在的萧雨,就算七八年前,他萧雨也瞧不上这样的小官。
在武人的心目中,要进入军队,首选是藩王侍卫或虎贲卫,再下来便是边军,前者是朝廷高官近卫,稍稍举荐,便立获重用虎贲卫则威名赫赫,江湖人闻之丧胆,而边军则是抛洒热血,建功疆场的地方,至于禁军,虽然也不错,可就是守门的兵丁,虽然他们守的是内城和宫城,但依旧逃不掉门丁的命运禁军已经如此,城卫军则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这不在宗师或武师的选择范围内,特别是宗师,各大士族门阀,争相网络,加入那些世家,至少也是客卿待遇,比起世家的庶出子弟还好,就算不加入门阀世家,进朝廷也至少是校尉起步,到虎贲卫里当个客卿,比起禁军的什么队正,高出不知多少倍。
“这家伙想做什么?”萧雨苦笑的看着雷纳,雷纳也皱起眉头,他没见过柳寒,可对柳寒不算陌生,柳寒的智囊老黄是他们的旧识,当年同在邵阳郡王府中,老黄给他们透露了很多柳寒的资料,包括瀚海商社现在的规模,柳寒的修为,还有柳寒手下的修为,等等,虽然萧雨和雷纳都能感觉到,老黄没有将更深入的东西告诉他们,但这已足以让萧雨决定与柳寒合作,赶走漕帮,事实证明,老黄没有骗他们,柳寒甚至没有亲自出马,只派了个柳铁便已经足以让他震惊。
雷纳也同样苦笑不已,萧雨曾经担心柳寒会插手帝都地下世界,可老黄很肯定的告诉他们,柳寒对这些没有兴趣,但他对漕运水道肯定要分一杯羹,事后再度证明,老黄同样没骗他们,柳寒对什么赌场青楼,没有丝毫兴趣,而对漕运也没多大兴趣,只是对水道有兴趣,在这上面要求分一杯羹,萧雨自然没有不允之理。
“其他还有什么?”萧雨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今后见着柳寒再问他,便又问邵旷。
“朝廷有几个动向,”说到这里,邵旷眉头微蹙,似乎对朝廷的情况还拿不定主意,萧雨和雷纳没有催,而是耐心的等着,迟疑片刻,邵旷才说:“朝廷下旨,让句诞和顾玮到扬州清查盐税,改革盐政制度。顾玮走后,由延平郡王出任度支曹尚书,另外诏赵王进京,我估计赵王将取代延平军帐掌控宗室。”
雷纳和萧雨的神情凝重起来,这个变化出乎他们意料,要说风雨楼与帝都其他地下帮派不同的便是,他的核心阶层是一群曾经的官员,所以,他们更注重朝局的变化,他们在发展过程中,或多或少的到官方的支持。
“清查盐税,改革盐政制度。”雷纳拿起那份卷宗,里面还有抄录的圣旨全文,显然邵旷也很重视这个变化,因此将圣旨都抄下来了,这说明这道圣旨是明发圣旨,大晋上下全都知道。
“恐怕重点便是后一句,改革盐政。”邵旷研究过圣旨,便径直说出自己的判断:“现在盐政是朝廷专营,如果要改,只能是放开,朝廷放弃专营,帮主,现在咱们这条水道,现在可是黄金水道。”
“不至于,”雷纳摇头说:“就算朝廷放开盐政,允许私人经营,盐船也不会太多,帝都多数是吃河东的盐,江南的盐主要豫州扬州荆州,青州的盐场在前几年损失很大,产量比较低,即便本地也无法满足,扬州的盐会到徐州青州,而幽州和冀州一向是渤海国的盐,况且,渤海郡还有部分盐田。所以,这条水道的运载量并不很大。”
雷纳迅速分析了盐政开放后,对大运河的运载量的影响,邵旷沉默了会点点头,随即又叹口气:“我们还是需要自己的船队,帮主,咱们能不能到江南买些船?仅靠自己造,速度太慢。”
漕帮尊约退出彭城后,萧雨便开始着手筹建自己的船队,按照约定,柳寒要出十万两银子,风雨楼出十万两银子,落马水寨则出五万两银子,在此之前,由落马水寨和风雨楼负责租借船只运送漕粮,船队建立之后,按照三三四的方案分成,也就是说,落马水寨出钱虽然少,可分红拿大头,因为落马水寨还要负责船队押运。
这个方案是柳寒提出来的,萧雨开始还犹豫,柳寒向他解释,三方是合作关系,实际出力最多的是落马水寨,今后漕帮若要反攻,落马水寨也是第一线,所以,落马水寨承担了最重要的工作,分红多一成才公平,三方合作也才能长久,否则过段时间,三方必生嫌隙,进而生出内乱。
萧雨勉强接受这个方案,何东自然高兴,柳寒和萧雨很快拿出银子来,可落马水寨的银子却迟迟不能到位,这次雷纳到彭城还有个目的便是催款,雷纳到彭城后才知道,落马水寨没那么多钱,何东爱面子,不好意思提出来,担心因此影响落马水寨的股份。
雷纳知道不由乐了,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向汇通钱庄借钱,然后给何东算了笔账,船队每年的利润,汇通钱庄的利息有多少,如果不借钱,而是雇落马湖的其他船,要花多少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借钱要便宜九成,何东这才下决心向汇通钱庄贷款。
何东的钱虽然没到账,可风雨楼和柳寒的钱已经到账了,萧雨便在帝都的造船作坊造船,帝都的造船作坊只有一家,大晋最好的造船作坊在江南吴郡,所以,这造船的进度非常慢,到现在连一条都没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