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辅政大臣退出去后,皇帝叫住丁轩,皇帝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最后在丁轩面前站住。
“现在他们都出去了,你给朕说句实话,少府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丁轩躬身答道:“回皇上,少府现存银子二十二万两,另外在汇通钱庄存有一千两百万两银子,每年可收息十二万两。”
皇帝轻轻松口气,随即纳闷的问:“将银子存在汇通钱庄合适吗?”
“皇上,银子放在汇通钱庄,每年有一分的利息,放在库房,银子就只能是银子。”丁轩解释道。
“一年十二万,这不少啊。”皇帝喃喃自语,还在当太子时,便知道在汇通钱庄存钱有利钱,但却一直不清楚汇通钱庄利钱的多少,今天才知道,居然有一分的利。
“皇上不知,咱们这是存得多,才有一分利,低于千万两,五百万两以上的都是七厘,一百万到五百万的是五厘,以下逐级递减,十万两以下的,就没有利钱了。”丁轩解释说。
“那这汇通钱庄又从那生银子呢?”皇帝很好奇,丁轩笑道:“皇上不知,那汇通钱庄也不是白拿银子,他们将银子也借给别人,主要是那些生意人,那些生意人借钱也要利钱的,好像不管多少,都是三分。”
“三分!!!”皇帝忍不住叫出声来。
丁轩点点头:“这三分比起在他们那存钱是要多些,可比起城里的那些高利贷来说,那就便宜多了。”
“干嘛那些不自己作呢?”皇帝十分好奇:“就说你吧,朕还是太子时就知道,你是帝都最有钱的人,你在汇通钱庄存了多少?”
“臣那是最富的人,帝都最富的人是皇上。”丁轩恭恭敬敬的答道,不敢有丝毫逾越,皇帝在丁轩面前站住,依旧看着他,丁轩笑了下说:“臣在汇通钱庄也不过存了三十万两银子。”
“嗯,不少了,三十万,你在度支曹借钱了吗?”皇帝又问道,丁轩点点头:“臣前几年手头紧,便在度支曹借了点银子,臣这就去还了。”
“嗯,还了好,没债一身轻嘛。”皇帝点头说道,丁轩也连连点头:“是,皇上说的是,臣这就去还。”
皇帝没再说什么,丁轩小心的看看皇帝,慢慢的退出书房外。
等丁轩出去,皇帝才叹口气,国库如此空虚,少府有钱,可这钱不能轻易动,这是皇家的私房钱,是先帝十多年才积攒出来的,只有江山到了紧要关头才能动。
呆呆望着房外,皇帝忽然感到厌倦,底下的臣子各有机心,陈国的事渐渐平静,可弹劾蓬柱的奏疏势头没那么猛了,可依旧还是没停,现在又多了弹劾句诞和顾玮的奏疏,说俩人在扬州怠慢政事,整天流连青楼,视朝廷盐政革新之大事如无物,要请皇帝治俩人之罪,另行委派贤能主持盐务革新。
皇帝看到这奏疏就气得差点大骂,他非常怀疑这些人的心思,句诞顾玮在扬州的每一步都是按照朝廷拟定的方略推行的,俩人就是太软,才导致盐政革新推行不力,要换蓬柱,早已推行开来,唉,朕就是少了几个蓬柱。
穆公公悄无声的进来,他没有打搅皇帝,静悄悄的站在一边,黄公公用眼色示意,是不是要提醒皇帝,穆公公微微摇头,黄公公于是也不作声。
轻轻叹口气,皇帝自嘲的笑了笑:“父皇说当皇帝就是孤家寡人,朕现在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毋庸担心,”穆公公轻声说道,皇帝似乎已经知道他进来了,没有转身,穆公公小心的说:“皇上上次说的那张猛,臣已经查到了,他发配到凉州,服苦役三年后,按律不得返回中原,他便留在姑臧了,皇上登基,大赦天下,他也没离开,依旧在姑臧。”
“看来,他是不肯原谅朕啊!”皇帝叹口气,穆公公摇头说:“皇上切莫自责,当年的事,怪不得皇上。”
皇帝深深叹口气,穆公公建议道:“皇上不用担心,人才总会有的。”
“当年是朕负了他,”皇帝声音低沉,深深的叹口气:“派个人去,就说朕请他回帝都,告诉他,朕需要他回来。”
张猛是当年太子侍从,名义上为伴读,实际上掌控了太子府的主要权力,当年太子监国时,他是政策策划和推动的主要官员,所以在太子被冷落后,张猛被朝中大臣弹劾,泰定帝将其发配到凉州服苦役三年。
在张猛主掌太子府时,蓬柱刚入太子府不久,他获罪时,太子没敢出手保护,导致他最后被发配,为此,皇帝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