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朝廷发明诏,公布盛怀罪行,十条大罪,条条令人愤慨,朝野大哗,朝臣们纷纷上疏,要求严惩,顾玮奉旨代理扬州刺史,三天时间里,n了十多位扬州官员,扬州官员人人噤若寒蝉。
抓了盛怀后,宫里来了密旨,让柳寒密审盛怀,柳寒琢磨宫里的意思,感觉就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在柳寒看来,抓了盛怀便可以在扬州全境推行新税制,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在打扫战场。
盛怀带着脚铐手铐进来,柳寒吩咐给他搬个凳子,让他坐下,还给他上了杯茶。
“茶不好,随意。”柳寒神情平静,就像朋友聊天似的。
盛怀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口,放下茶杯后,看着柳寒,面无表情。
“衙门里的规矩,你都懂,”柳寒说着吩咐将边上的门打开,一个书办坐在里,书办看到门开了,连忙站起来,柳寒吩咐他说:“我们聊,你负责记,不用躲着藏着。”
书办迟疑下点头,上次审卫振时也这样,不过交上去的记录,却是整理过的。
盛怀依旧很平静,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寒。
“盛大人,今天咱们聊聊,随便聊聊。”柳寒含笑说道。
盛怀冷冷一笑:“聊什么?你是主审官,我是犯人,能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聊,你是官,当了几十年官,我呢,官场新兵,想向老大人请教下如何才能当官,如何才能当更大的官。”柳寒说道。
“当官?”盛怀嘲讽的看着柳寒,柳寒微微点头:“不错,是当官,不为当官,我跑官场来作什么,我瀚海商社干得好好的,要银子有银子,要美女有美女,我干嘛跑当这个官。”
盛怀的情绪并不高,看着柳寒,神情玩味,却多了几分兴趣。
柳寒重重点头,随后叹口气:“你这个案子,有几个点,我始终没有想明白,比如,大人为何一定要拒绝新税制,你不是不知道,推行新税制的决心很坚定,你在官场几十年了,我都看明白的事,自然瞒不过你,可你依旧坚持对抗,这是为何?”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盛怀神情冷漠,随口道:“你是商人,当然不懂,我这是为朝廷,为天下,才反对新税制。”
“这我不懂,”柳寒摇头说:“新税制,我听顾大人说起,对朝廷对百姓都有好处,你为何要反对?”
盛怀的神情更加鄙夷:“给你说了,你就能懂?”
“这不是向大人请教,”柳寒神情恭敬,含笑说道:“昨天还听顾大人说,如果全国都推行新税制,朝廷每年可增加岁入上千万两,如此,天下流民可以安置,如果真象他说的,这是好事啊!”
“好事?!”盛怀连连冷笑,柳寒皱眉问道:“难道不是?”
“这是祸国之策,”盛怀神情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太祖立国之初,便立誓与士族共天下,这是国本,懂吗,国本,我大晋百年了,期间多少艰难,都是在士族辅佐下,协力共渡,化险为夷,不说远了,就说先帝对鲜卑一战,如果没有士族的协力,秋云,方回,段昌在前面作战,他们的粮食是那来的,鲜卑人进攻渤海,段昌千人马守南皮,可你知道,除了这千人马,还有多少士族私兵和家丁,告诉你,足足两万。”
柳寒微微点头:“这是个答案,可新税制皇上喜欢,你这样与反对,那不是与皇上对着干吗?”
盛怀淡淡的说:“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只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只是被蓬柱张猛那些人给迷惑了。”
“迷惑了?我看不是,还是朝中有人吧。”柳寒浅浅的刺了他一句:“我知道,你给尚书令潘链送了不少银子,潘链是太后的父亲,他有太后护着,你有潘链护着,皇上就奈何不了你,对吧?”
盛怀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的一笑,柳寒又说道:“顾大rnn劾你贪污受贿,朝廷已经查实了,可依旧无法奈何你,所以,你心里就定了。”
盛怀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柳寒心里暗骂,老奸巨猾的家伙,不过,他也指望这样一番话就能打动盛怀,将他心里的话全倒出来。
又说了几句,柳寒便吩咐送盛怀回牢房,盛怀愣了下,书办起身将录下的口供拿来,让盛怀画押摁手印。
“告诉看守,盛怀要单独关押,记住,饭菜不需亏待,但,任何都不准与他说话,他的目光所至,不能有任何人。”
命令被严格执行,盛怀关在牢房里,牢房很安静,可就是太安静了,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一个给他送饭菜的狱卒外,其他什么人都看不到。
盛怀开始还没觉着什么,可两天后便感到不自在了,有话没话的找话跟狱卒说,可狱卒压根不理他,三天下来就把他急得心急火燎的。
第四天,看看天色又晚了,狱卒将牢门打开,盛怀不明白,试探着出来,牢房里多了两个虎贲卫,他心里明白,随着虎贲卫向外走。
到了外面的房间里,灯笼照得通亮,柳寒坐在桌边,桌上有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盛怀在心里冷冷一笑,看来还是不死心,他也没冲柳寒施礼,径直坐上去,端起酒壶就给自己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