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收拾好木箱子,推回到原本位置去,手疾眼快地将小纸条塞回到盒子夹层之中。手忙脚乱之际,那盒精致的安神丹却被独留在了床榻之上。
“张郎中,诊治得如何了?”她微微侧过面容,不让二人瞧见她脸上的黯淡神色。
“回娘子的话,的确如你所料,老夫也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
“很好,张郎中,口说无凭,还是立字为据才能安心。白露去取纸笔来。”
张郎中一怔,神色有些犹豫:“姚娘子,那御史夫人位高权重,老夫我——”
“张郎中不必担忧,这又不是什么诓骗哄人的害人事情,此事就只有你知我知。御史夫人位高权重又如何,她能够在此地呆上个一年半载吗?而且呀日后都护府采买药材、看病问诊的事宜,还有多多仰仗于张郎中你呢。”
张郎中心思翻涌,他在这金满城里谋生活,定然还是倚靠北庭都护府更为重要的。
“多、多谢姚娘子,老夫定然据实以告。”
得了张郎中这张盖了手印的亲笔书信,虽然人微言轻,她心中倒也多了几分底气!
她换过一身干净清爽的新衣裙,再次领着白露往偏院而去。御史夫人身子不适,府中女眷去安慰一番亦是常事。
回廊处,平夏高高在上地望着身前的姚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
姚蕴朝东边的小书房瞥了一眼,那小书房烛火明亮,人影阑珊,想来李端现下是不在县主的屋子里的。
“平夏娘子,听闻方才郎中来过了,还开了些补气凝神、顺气安睡的汤药。不知现下县主身子如何了?”
“多谢姚娘子关心,县主现下并无大碍,还请姚娘子先回去吧!”
“哦,如此怕是不妥帖的。想来都护今夜或是明日清早就能回到都护府,若是因妾身照顾不周而耽误了夫人的病情,再传到都护那头去,落人口舌,这恐怕不是你我二人可担待的吧。”
“你——”
“若是到时在京中再传出一点儿不好的传闻,伤了英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两家的和气可就更是得不偿失了。平夏姑娘就让妾身瞧上一眼如何?待妾身亲自瞧过,确认无碍才安心呢。”
平夏被她堵得语塞,明白自己可不能揽上这样的罪责,撇了撇嘴才松口。
“夫人,姚娘子来看望您了。”
“让她进来吧。”
屋内传来了宋颖芝柔柔弱弱的说话声。
姚蕴入了屋子,便瞧见她弱柳扶风地斜倚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