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即启程赶回瀚海军大营,反而是留下崔长史和徐司马二人入屋详谈。直至暮色苍茫、黯淡无光之际,崔长史和徐司马二人才阴沉着脸匆匆离开。
萧二轻叩门边,推门而入。
“都护,姚娘子早些时候派人来问,不知都护是否要前去拂云院用晚膳?”
萧承毓一怔,连忙问道:“何时之事?”
“已是半个多时辰前了。”
他沉了沉眼帘,起身收拾好铺在外间长桌上的画轴。名山大川、关峡要道,了如指掌,是一副完完整整的边境布防图。
拂云院。
“好了好了,到我了......”
“哎呀,阿淮,你竟然还没射中哈哈哈……”
“白、白露,到你了,快来快来......”
“姚娘子,奴婢又输了,奴婢实在是喝不下了……”
“那可不行,输了就得喝,快快快,把这一碗都干了……”
院子的大槐树下方正中间,放置着一个简陋的投壶瓶子,壶口中已然矗立着几只长箭。
“啊——”姚蕴仰着头,一口闷下了大半碗清凉辣口的女儿红,胸有成竹道,“又到我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得个三连中!”
她手中的长箭轻轻一跃,喀噔一声,触到瓶口之时再摇晃反弹了出去,长箭便耷头衰脑地斜躺在了砂石地上。
“哦吼,姚姐姐不中,请饮下这一碗酒嘻嘻。”薛淮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大笑,手舞足蹈地拍手称快。
“好了好了,我饮便是,白露取酒来!”
白露站在一旁,愁眉苦眼地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姚娘子,这第五壶酒都已经见底了,要不然今夜就不喝了,我们改喝热茶吧!”
“不可不可,姚蕴我愿赌服输,这五壶酒又如何,想当年我在那仙逦院的时候,那些个公子哥们都……”
“姚娘子,奴婢这就去取酒来,娘子可莫要再说什么混话了。”
“我这可不是什么浑话,我当年呀、哎呀快去、快去,那就让十四和阿淮先来……”
“姚娘子,那十四便再来试一下了......”
白露看着面前沉迷投壶不能自拔的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拎起两个空酒壶,匆匆往外头跑去,半明半晦的院门外似乎矗着两个人影。
她饮了酒,本就又些晕晕糊糊的,刹那间以为自己是遇到了阴森恐怖的暗夜厉鬼,吓得一个激灵松了手,两个空酒壶顿时碎落一地。
院内的众人大惊,回过头齐齐望向院门处。
“都、都护,奴婢一时没看清楚来人,以为是、是,还请都护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