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娘,你、你这、这是何意?可是再无转机了?”
“九娘,我没有收到长安的回信,而且,已经十日左右都未再收到过都护的来信了。”
萧秀清也听出了如今事态的不寻常之处,忐忑问道:“那、那蕴娘需要我做什么?”
姚蕴有力回握住她冰凉的柔荑,冷静回应道:“我与你说的这些话,你可要听清楚了。”
“蕴、蕴娘,你说,九娘我听着呢!”
“金满城中恐有巨变。今夜子时,你就要速速离去,尽快赶回到长安去。”
“蕴娘,我——”萧秀清的手指微微发颤,面色惨淡,第一次如此如临大敌的慌张惊惧。
“九娘,你听我说,”她压抑着嗓音,眼底已然漫上几分血色晶莹,“我作为大都护的家眷,无论如何必定是要死守在这金满城的。而你却不一样,你的身后还有整个镇国公府为你撑腰。无论如何,你都要顺利回到长安去,然后将这封信亲手交给老夫人,老夫人定会有法子的。”
“蕴娘,就算我回去了,路途遥远,时间恐怕也是来不及的,我、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她双眸红肿,泪珠如断了线那般倾泻而下,低声啜泣道。
姚蕴猛地压住她的掌心,凛然无惧地望着她。
“萧秀清,你的祖父可是铮铮铁骨的护国大将军萧冀,你的祖母可是武将世家、累世公卿的衡山公的嫡女,你的阿耶是当今镇国公,你的阿娘是屹立百年不倒的高门贵府的嫡女,这世上多少人都要给你几分薄面,你又有何惧?!”
“蕴娘,一定、一定还会有其它法子的,从前阿耶、二叔还有六叔都会帮忙的——”
“九娘啊九娘,你还不明白吗?”姚蕴松开了她的手,无奈道:“无论是七娘萧秀盈她处心积虑求来的婚事,或还是你心心念念的婚事,事在人为,终究能相信依靠的,唯有我们自己的呀!”
萧秀清一怔,眼底泪珠似泄了闸那般翻涌而出,泣不成声:“蕴、蕴娘,你、我、不会的、不会的——”
“若是你再不走,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我死了,不过是这世上多了一只孤魂野鬼,若是你出了事,这镇国公府会如何闹翻天?你又让你的祖母、阿耶和阿娘如何自处?”
姚蕴语气强硬,目光凛然,绝情无情至极。
萧秀清抹了抹眼角的咸涩泪水,鼓足勇气道:“蕴娘,我、我明白了,我今夜就走!”
得了她的应允,姚蕴微微松了口气。
“好!九娘,蕴娘我还有一事相求。”
“蕴娘你说。”
话音未落,姚蕴已经起身,朝她屈膝拱手,欲要给她行过一个大礼。
“阿薇和阿茂年纪还小,本不应该遭受如此苦难,还请九娘护他们一世周全,蕴娘我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