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霖派人给新来的郎君汉子们派发一些将就用得上的装备。有些磨损起线缝了补丁的破旧军袍、用竹子木头赶制出来的铠甲头盔,还有各式各样的铁器,就连耕地的铁耙子和磨铁用的铁锥子都不得不派上了用场。
“敢问姚娘子,不知在下可有尽绵薄之力的地方?”
姚蕴本就忙得一头雾水,突然想起来这许文清也是读书写字的书生,连忙回应道:“的确有许老板能帮上忙的地方。还请许老板帮我一一登记好那些送来黄牛人家的主人姓名,日后定是要重金酬谢的。”
再往城门边上望去,便能瞧见密密麻麻的二三十头哼着粗气、摇头晃脑的粗壮黄牛。皆是城中百姓自愿送来此处的。
“不知这些黄牛可做何用处?”
“行军打仗,最是讲求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和地利我们皆不占上风,那么这人和便是要充分利用的。我们的将士人数本就不占优势,若是能利用上这些凶猛的活物,或许会大有不同呢!”
姚蕴命令一伙士兵扎好了一束束大小相近的干草堆,又命另一伙士兵将这一大车的黄酒搬到黄牛的近处去小心安置好。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北狄军队兵临城下。拓跋献和那汉人军师自然是盛气凌人地高坐于马背之上,胸有成竹地望着孤立无援的城墙。
高墙之上,姚蕴、崔长霖和萧七三人迎风而立。
姚蕴今日换过一身男子款式的漆色菱花纹胡装,束起了冠发,腰间的玉节腰带扎得严实,显露出她纤细挺直的腰身。她身后背着一把弓箭,身形如青松,目光若凌风,遗世而独立、无畏亦无惧。
拓跋献看清楚了那城墙上的女子模样,不禁捧腹大笑不屑高喊道:“哈哈哈哈,百闻不如一见,你就是王爷信中所说的那位娘子!?不过美娇娘就算是穿了男装也改变不了是个任人戏弄享乐的女人事实。娇娇美人,喊我一声好老爷如何哈哈哈哈?”
“你——”
崔长霖满腔怒火,正要抬手射箭,却是被一旁的小娘子止住了手。
“崔长史莫要着急,区区口头污言秽语,伤不了我半分。”
拓跋献见楼上的娘子面色无惧、不为所动,骂骂咧咧地继续呼喊道:“你这个贱女人听好了,王爷特意传信来说,若是小美人愿意主动投降,主动跪在我们二人的马下哭喊求饶,我们便饶了这金满城里老弱妇孺的一条贱命!”
“哼,你们北狄人最爱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能杀多你们几个北狄贼人,姚蕴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拓跋献目光阴冷,猛地调转马头往回奔走而去。一声令下,战鼓轰鸣,震天动地。
最前头的北狄步兵快速变换队形,风驰电掣之间,后头已经出现了三架云梯。北狄将士兵分三路,推着巨大厚重的云梯迅猛奔来。
姚蕴目光一凌,挥了挥手。
此时,北城门的大门微微打开,若隐若现地透出了斑驳微光,闪闪烁烁、如梦如幻。
北狄士兵先是一怔,只觉得有十来只面目不明的庞然巨物朝他们疯癫飞奔而来,可是这些大物的身后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