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娘子如此迫不及待,那为夫我也必须——”
姚蕴推着他转身面向屏风,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萧承毓,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想法。我是让婆子提前备好,是为了你早些洗净这满身的杀戮血气,莫要带着满身煞气沾染了北庭都护府。”
萧承毓转过身来,粲然而笑道:“无论如何,殊途同归哈哈哈。蕴娘可要亲手替夫君解了这一身厚重且凶残的铠甲?”
姚蕴一愣,撇了撇嘴,还是主动抬手触上了他后腰处的铠甲系带。
方才远远瞧着没瞧出些门道来,现下终于看仔细了,那身铠甲的确沾染了不少污渍,而且好几处都是发黑腥臭的,不是血迹还能是何物呢?!
萧承毓看见她眉头微蹙的模样,不禁抬手抚了抚她微微蹙起的眉间,坦然道:“不用多想,是血迹,是北狄人的血迹。时间紧迫,随意冲洗一番又匆忙穿戴上了。”
“嗯,知道了。”她淡淡地回应着,听不出太多的喜怒哀乐。
“你就不问问我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好,那我问问,都护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奔波千里,斩杀千军,只为早日见蕴娘一面。”
“你这油嘴滑舌的模样,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过有件事情我确实是有几分好奇的。”
“嗯,何事?”
“我让官驿小兄弟乔装打扮送去的那幅画作,你是如何破解的?”
萧承毓转过身来,光明正大地与她对视:“你可还记得你曾经在金轮城所画的那一幅竹图?”
姚蕴一怔,心底了然,原来什么都瞒不住他。
“原来你都知道了。所以从前九娘赠给你的那一幅绢帛竹子图,你也早就知道是出自我手了?”
“我得了你的消息,便决定散播出去我身负重伤的消息,如此一来,那向来自负自傲的拓跋延都便是一步步中计了。”
“原来如此。”姚蕴取下了他身上的厚重铠甲,转身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蕴娘,你都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可有想我?”
“前几日,那北狄暗探说都护你身受重伤,我当时就在想,若是你当真死了,我便也随你一同死算了。可是转念一想,我知道你是信守承诺之人,所以、所以一定还活着的,那我也要拼尽全力地活着才好。”
“蕴娘,我——”
她连忙推着他往浴房里头走去,娇软道:“好了好了,臭死了,快去洗吧。我还要去看看薛淮的伤势呢!”
萧承毓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逼问她,转身往浴桶走去了。
第三日,姚蕴再次踏入了北庭都护府的地牢。
重新修葺过的都护府地牢更为坚硬牢固,修葺时改变过地下牢房的布局,而且还单独设置了十几处防不胜防、出其不意的秘密机关。就算是有人来劫狱,来人或许会在地下回廊里头迷了路,亦或是会无意触动机关,而被机关乱射而亡。
最里头的一间牢房里,四面八方皆是铜墙铁壁所精心打造,铁门把手处还有大小不一的四重铁锁,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