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翼和周念珍这头收到了来信,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镇国公府的来信中写道,父亲要请七郎助二皇子一臂之力,日后前途指日可待。
二人一怔,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们二人,镇国公府是要扶持二皇子李靖登上帝位了。
周念珍若有所思,随之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七郎,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萧翼抬头望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们二人是想到一处去了。
二皇子李靖虽是先皇后嫡出的长子,可是他性格孱弱、摇摆不定,而且身后的舅家亦不是良善之人。今日这一出毛遂自荐领兵出征的把戏,一定是受到背后的某位高人指点的。
“七郎,妾身近日听闻那常年都要浸在药罐子里的六皇子在东湖书院修养身子、闭关读书呢,七郎可愿意亲自去求见一番?”
“夫人是在何处得到的消息?”萧翼不意外,不过还是要确保消息来源的可靠性。
“是父亲那边传来的,听闻近日长安城中的羽林军和金吾卫都有异动呢。”
萧翼紧紧抿着素色薄唇,一时难以下决定。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内,二皇子李靖不擅用兵之术,为人冒进邀功,所带领的军队节节败退,最终退守至岭南道最北边的韶州地界。
而岭南道节度使竺天保出身行伍,这行军打仗最是驾轻就熟,一路朝北奔走而去场场皆是胜仗,如今更是越发狂妄自大。听闻他擅自在军中赏赐了几个“大将军”的名号,甚至还给那几位“大将军”赏赐了贵妾。
这贵妾的来路就是完完全全的残暴无度了。岭南道节度使的人马一路上烧杀抢掠、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荒诞残暴,渐渐也失了人心。
岭南道的官员衙役们栗栗自危,只怕会因站错队而牵连到自己的头上来,人人都成了胆小懦弱的缩头乌龟。
此时,在南州的某个地方,一小队汉人将士拔地而起,将岭南道节度使分散在各处的几队叛兵乱将打得个落花流水、屁股尿流,一连几日救下了好几个村落里的无辜百姓和妇人娘子。
明德帝强撑着一口气起身,身形巍巍颤颤地直不起腰来了,一双老手枯瘦生硬、青筋颓显,摇摇晃晃地打开了老太尉亲自送来的军报。
他猛地咔出了一大口残血,霎时之间,那封白面金印的军报也染上了潋滟残色。
“圣人——”身旁的太监连忙前来搀扶。
“无、无妨——”明德帝的手臂虚虚晃晃地抬不起来了,只能嚅嗫着惨白的双唇,磕磕巴巴地亲声念叨着:“去,去寻镇国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