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祝彪略作停顿,便见李应起身抱拳,一脸郑重道:“三郎,平日里你唤李应为兄长,往后不管你所行何事,某家只管以你为主,刀山火海,自带某家一个。”
扈成也不含糊,直说道:“我家妹子嫁与三郎,往后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便没有两条心。”
祝彪微微一笑,便接着说道:“两位兄长应当知道咱大宋朝北面的辽国,每一次宋辽大战,往往我大宋军队要付出数位士兵的性命,才能换得一辽人的性命,一百多年辽国压得我大宋出不了气。”
“但两位兄长或许还不知,这些年辽国政冶腐败,民生动荡,两年前,辽国东部黑山白水间的女真人,打破了黄龙府,去岁又占领了辽人的东京辽阳府,建立了金国,护步达冈之战,女真人以两万骑兵,打败了辽国天祚帝的七十万大军,如今辽国已有一半的领土,落入了女真人手中。”
听到此处,扈成直一脸的震惊之色,看了眼旁边同样震惊的李应,只心中骇然的想到:去岁某自北地贩马,便听得了一些消息,却是不曾想那金人如此彪悍,只把那压得大宋朝一百多年抬不起头的辽国,打得如此惨败。
却听祝彪继续说道:“若无意外,辽国的灭亡怕是也要不了许多年了,然如今我大宋朝的腐败更甚于辽,若过些年女真人灭了辽国,我大宋与金国之间便再无缓冲,一头饿狼刚刚饱餐一顿,却又看见了更大的一头肥羊,两位兄长觉得,当这头饿狼消化了腹中之食,它会放过眼前的肥羊吗?”
听到此处,李应与扈成心中骇然,二人望向一旁的闻焕章,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心下更是震动,只二人终究不是乡野村夫,不至于只听得些消息便乱了分寸,继续听祝彪说道。
“如今我大宋朝权奸当道,民生凋敝,天下各处强人林立,这天下如一个火药桶般,一点就炸,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若待那金国大举南下,又该拿什么来抵挡?”
李应闻言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望着祝彪,闪烁着阵阵精光,见祝彪对着其点了点头,直感觉胸中气血上涌,心头的激动难以自持。
一旁的扈成见李应异状,不明就里的问道:“李应兄弟却是怎么了?”
李应压下心头的激动,对扈成一脸正色的说道:“扈成兄弟,三郎要挽天倾。”
“啊!”
扈成闻言亦是身躯猛地颤抖,激动的满面红光,只眼神直勾勾的望着祝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祝彪见状,笑了笑,开口道:“两位兄长所想不错,祝彪确是存了这般想法,如今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已成了气候,又有那江南的方腊以摩尼教之名欲行汉末张角之事,在我和老师看来,此三人造反只在三五年间,届时便是我独龙岗彻底壮大之机,收拢流民,组建义军,以备后患。待金人南下之时,便伺机而动,或挽天倾,或自立一方。”
祝彪一番话,直把李应、扈成二人说的心神摇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闻焕章见状,一脸正色的提点道:“方才三郎所言,二位心中有数便行,切勿传扬出去,遭来祸端。”
二人闻言,只连忙抱拳,只听李应道:“闻先生放心,李某与扈成兄弟都不是不晓事之人,方才之言,出三郎口,入我二人耳,绝不叫他人知晓。”
祝彪与二人相交多年,自是放心,一人是自己结义兄长,一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大舅子,却都不是外人,是以祝彪才会在方才坦诚相待。
便听祝彪说道:“如今我独龙岗人丁兴旺,又有诸多好汉相投,前几日我与老师便商量,为咱日后发展定下个章程,今日两位兄长也来了,稍后便让吕方、郭盛去请众人到议事厅相聚,一并把事情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