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一夜时间很快便过去,凌州官兵与曾头市这边头一日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魏定国、单廷珪这边毫无出兵的迹象,只一面二人纵马绕着曾头市观察着地形、有条不紊的排兵布阵,一面让士兵得到充足的休息,等着独龙冈方面的义军到来。
然而曾头市这边却是等不得,昨日与史文恭对话后,曾弄便确定了这凌州的官军之所以不发起进攻,是在等郓州方面独龙冈的援军,自家人知晓自家事,曾头市虽然号称军马过万,但真正能堪大用的只有那一两千心腹族人,从那史文恭的态度便能看出,若曾家异族人的身份曝光,到时那些村坊中的汉人庄客,能用的便少之又少了。
曾弄想来,郓州自凌州路途不远,若那独龙冈援军正常行军,至多阴日便到,所以曾头市这边必须要在今日先拔得头筹,也先把那些汉人庄客的性命用上一用,为曾头市续上些时日。
只应了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厮女真族人,平日里装的再如何慈眉善目,却又哪会将汉人的命放在眼里。
曾头市的东面,有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庙门三间,大式硬山筒瓦箍头脊,门额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上书写三个蒙灰的金字:法华寺。
大雄宝殿居中,阴间檐柱上蛛网缠住的对联,上书:芳蔼氤氲尽是旃檀之气,莲花涌现无非宝洛之光;东西两侧伽蓝殿、祖师殿、毗卢殿、天王殿、药师殿、娘娘殿依次排开,五踩重昂斗拱,内有藻井三个,两边的为浮雕盘龙,中间用砖砌着四个大字:
国泰民安!
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庙门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却好生崩损。
此时这法华寺内,却凭空多了十余个僧人,这些人围在一起商量了半晌,便瞧着其中领头的二人,快步疾行出了法华寺的山门,在曾头市内几经辗转,便朝着凌州官军的营寨而去。
日上中天,魏定国与单廷珪正在帐中谈论着接下来的行军布阵,便听得麾下士卒入账禀告,有两名自称是曾头市东面来的和尚,有重要的军机相告。
单廷珪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朝着魏定国说道:“魏兄,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等到此才一日,两相还未交兵,便有人携这重要军机相告,这两个和尚怕是来者不善。”
“呵呵,咱们权且先当一回草包,装聋作哑,听听这和尚要说些什么。”魏定国嘴角哂笑的说道,而后朝着禀告的士卒使了个眼色,让其唤那和尚入内。
片刻后,中军帐内,两个和尚看着魏定国与单廷珪,直推金山倒玉柱的下拜道:“小僧二人乃是这曾头市上东边法华寺里的监寺僧人,那曾家五子仗势欺人、鱼肉乡里,不时常来本寺作践啰唣,索要金银财帛,无所不为。如今小僧二人闻得天军降临,愿为内应,替二位将军引路,待剿除了那曾家恶贼,当坊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