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正是一直反对许景出兵的萧道龄。
此刻他再度上前一步,距离许景不足二十步仰头冲许景高声喊道:“陛下,您此举自然可就三万将士于危难。”
“可您想过,这身后数十万黎民百姓安危?若叛军当真攻破要塞,接下来的路可是一马平川,叛军大可长驱直入!”
“届时,要塞之后的城池又有几个能阻挡叛军脚步?死伤百姓又会是十万亦或是数十万?”
萧道龄字字句句都似在为百姓担忧,为皇权担忧。
若许景不知道此人乃是个阴险狡诈之人,或许还真会着了他的道,听信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这么说来,萧宰相依旧主和?”
许景冷笑,看着眼前萧道龄问。
萧道龄不卑不亢大声说道:“自然!正如臣所说,这些叛军所求不过是一口饱饭。只要陛下愿开恩,他们必定会放下手中刀戈再度臣服于陛下。”
“陛下,萧宰相所言甚是有理,还请您休要独断专行!”
顷刻间,那些大臣的话语如潮水不断涌来,企图将许景完全淹没。
之所以这群大臣胆敢公然忤逆许景,自然也是有了萧道龄依仗。
若没有萧道龄,他们这些官员便是多看许景一眼都要畏惧。
何来勇气胆敢在许景做出决定之时,开口反对?
“朕倒想知道,这大乾是尔等天下,还是朕的?”
“要不,朕起身把这张龙椅让给尔等?”
许景冷笑看着这群开口忤逆自己的大臣冷冷发问。
“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可身为陛下也要听取臣子之言才是。”
“否则,这天下若只由陛下独断专行,还要我等作甚?不如我臣子皆告老还乡便是。”
萧道龄淡笑,全然没有因为许景的威胁而畏惧,反倒用在场百官告老还乡威胁许景。
“怎么?难不成,朕今日不听取尔等意见,在座诸位就要离去?”
许景冷笑好似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反问。
“老臣并非借此刻意要挟陛下,只是陛下当清楚,我等这些老臣一心为国,若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只怕难以再找到文人墨客甘愿为陛下出力。”
“难不成,陛下要靠马上武夫治理朝纲?”
萧道龄低下头淡淡开口,可言语之间的威胁不言而喻。
许景脸色再度变化,眼里对萧道龄的杀意已到了难以压抑的地步。
“不知萧宰相这是何意?难不成,武人就不能治理朝纲?”
姜震廷同样眼神冰冷,站起身直视萧道龄。
萧道龄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对武官的鄙夷已经到了极致。
分明是在接着此事抨击他们这些武官有勇无谋。
“姜统领自然文武双全,可统领可知能过武举又登天子堂的人有几何?”
“纵观我大乾不足十人!便是放在前朝亦是一等一的人中龙凤!如此说统领应明白,这打天下的,乃是马上将士。”
“可受天下的,却还是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
萧道龄这一番话噎得姜震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而站在萧道龄一侧的官员看向姜震廷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不善。
大乾朝堂之上,文武官员之间素来两看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