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一路赶往云南行省。
据说太祖皇帝还在时,惠文帝曾提起几位皇叔,当时就有削藩之意,太祖皇帝十分忧心,唯恐情形无法控制,便给了他一道秘令,说危急时可以救命。
而惠文帝便是依着太祖皇帝生前的交待,赶去那一处,找寻一位大师,法号叫做指清。
他们一路躲躲藏藏,千辛万苦的到了那一处深山佛寺,指清大师却出去游历了,留下话,说他们可以暂居在此。
惠文帝提心吊胆的住在了那儿,却意外的发现,外人真的进不来。
于是一行人就住下了,但指清大师一直没回来,虽然在那儿很安全,但惠文帝又怎能甘心,就一直想出来。
结果有一日,指清大师居然回来了。
让鼎低声道:“他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手脸,全都包着布,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很是奇怪,要不是那佛寺的僧人,我们还以为是敌人。而且他回来之后,一直都是从头到脚包着布的,我从未见过他的真容。”
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道:“影卫另一组的头目让政,他有一个手下,曾无意中说漏嘴……当时我们在拟一次行动的暗标,我就随手画了一个梨子……”
他在桌上画了一个上头大下面小的倒梨形,“他脱口说这个形状,长的怎么这么像指清大师,我当时十分惊异,觉得怎么可能有人长这样,但他们也没再说,我这一组并非贴身保护的,不曾见过。但他说过之后,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确实觉得指清大师的脑袋有些奇怪,好像上头过于大了些。”
沈禛诧异的拿过纸来看。
让鼎的手指一直抠着桌子,显然内心不安,说的却并不迟疑:“指清大师回来之后,与主……与禇炆时常在一起商议,据说指清大师有奇异的神力,禇炆十分礼敬他,后来,禇炆就带着我们出来了,去了河南行省东山县居住。影卫时常扮成匪徒,四处劫掠,我们就是在一次行动中失手,全都受了重伤,才被放弃的。”
他顿了一下:“我们最后一次任务临走之前,遇到了让祚,也是一组影卫,他带着他的人,说是要去泰山,取墨玉石雕的石敢当……也有人去取鸳鸯石、寿山石之类的。”
沈禛眉头一凝。
他想了想,就问:“你们四处劫掠,都是劫的什么?”
让鼎道:“不一定,有的时候,是劫一个人,也有的时候,是偷一样东西,我们失手那一次,是劫一个门派,叫灵药门,种的是一种叫旱莲的药草。”
一个人,一样东西,一些药草……这就很像是在布某种阵法了。
沈禛问:“最早你们去的那佛寺,是什么阵法,别人才进不去?”
让鼎道:“他们的山,本来就盘旋曲绕,有些古怪难走,辩不清路。我们去的时候,是有一个僧人出来接应,只说是知道故人前来什么的……后来我们进去之后,那些僧人好像又去在阵上添了一些迷幻的药草,我们自己也是不能出入的。”
沈禛挑眉。
布阵,对上了。
他们出现,就有人来迎接,未卜先知,也对上了。
而那些让他们劫的东西,假如没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支撑,难道都是算出来的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能算出米宝这个福星出现,上官星迢将来会认识这个福星,并不奇怪。
再回到石头上。
原来这些石头,也都是出自废帝之手,米宝说里头有一种力量,这就是指清和尚所谓的神力吧?
沈禛心思飞转,把事情差不多画圆了,但仍在细问。
他能感觉得到,让鼎背弃旧主是不安的,愧疚的,但就算这样,他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可就算他说了这么多,也有极多重要的东西,沈禛仍旧没能从中找到,医治米宝的法子。
看来要想办法去抓指清了。
可若指清真的未卜先知,那,该怎么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