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半年经历,恍如隔梦。
先是荒山中被三娘所救,认其为母。又因为体中有了“暗夜之族”的超强能力,一举考中第一名。
后又被巡抚大人相中,而成了巡抚的东床快婿。
最让自己感觉幸运的是,曹小姐的温柔可人,知书达理,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想到这里,杜文林不由得笑了。
并且,还结识了一位同学好友,林凤生。
林凤生一个月前就先行离去,说是欲先回老家陪伴父母,年后即去京城与杜文林会和。
曹巡抚专门为其准备了一辆大马车,宽敞的空间,内置锦被,一路倒是舒适无比。
渡过黄河,没用一日就进入河南境内。
沧州历来是中原有名的武术之乡,门派众多,民间尚武之气盛行。
虽然已是初冬,可是路旁,河边仍然能见到一些习武者光着膀子练功。
杜文林不由轻叹,读书人若有练武之毅力,何至于总是名落孙山?
前面是个看上去挺大的村镇,镇前有一片打谷场。此时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围成一圈,不知在观看什么。
杜文林心中好奇,也想顺便了解一下当地的民风民俗,于是让赶车的停了下来。
来到人群外,踮起脚向中间看去。
场中有十来个人,分成两班,东西站立。
东面六个男人,穿得齐整光滑,一看就是不缺钱之人。身上皆带着刀剑等各式兵器。
反观西面八人,皆是粗布衣服,几乎都带着补丁,没有兵器,赤手空拳。其中一个妙龄女子穿得略微好一些,也仅仅是没有补丁而已,长得挺好看,即使一身粗布衣服也难掩俊俏的脸庞。
杜文林暗叹,没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乡下之地,竟然能生出如此俏丽的女子。
看来是两伙人比赛武艺的,杜文林一阵心喜,正好看看热闹。
东面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唇留微髭,长脸冷面的中年人。
此时,他抱拳对西面那个站在前面五十来岁的老者道:
“毕掌门,我们教主一向仰慕于你,上次派来俩兄弟本是奉教主之命与你共商入教之事,并且许你以沧州舵主之职。尔不给面子也就罢了,还又打伤他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西首老者闻听此言,脸色涨得通红:
“胡说八道!两个畜生听闻我不愿入教,夜半时分竟潜入我宅中,用江湖下三滥手段迷魂我闺女,把其从房中弄出,出了院门被我追上,我喝令他们把人放下。他们不但不听,反而拔刀相向,就这样被我打伤逃去。让周围的老少爷们评评理,究竟是谁的错?”
周围看热闹的老老少少七言八语:
“这样的人打死也不多。”
“为什么让那俩畜生跑了?至少得卸下他们一条腿!”
东面的中年人仰天大笑:
“哈哈哈,是你不识抬举在先,他俩犯错在后。如果你利索答应下来,哪里还会发生此等不愉快之事?”
杜文林听其这样说话,心中嘀咕:这才叫地道的强词夺理,人家即使不愿加入你们的教派,也不能半夜去抢人家的闺女啊!如此作为与强盗何异?
此时,站在西首的那个姑娘脸气得通红,大喊一声:
“爹,他们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根本就不听解释。与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拼了吧!”
叫毕掌门的老者挥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对着那个中年人朗声道:
“宋旗主今日前来,究竟准备讨个什么说法,直接划下道吧。”
被称为“宋旗主”的微髭中年人双手抱肩:
“教主吩咐过了,如果毕掌门接受舵主之职,则既往不咎,从此就是自家人。”说着,故意停顿了下来,看着对方不说话。
“否则呢?”毕掌门冷冷问道。
“否则那就对不起了!虽然你们燕青门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我们既然来了,明知不敌,也得给被你打伤的弟兄讨一个说法。”
他一句“公道自在人心”使杜文林瞬间恶心上了,心说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毕掌门也是被其胡搅蛮缠气得不行,甩掉外衣,只穿一件白色坎肩,走到场心,昂首道:
“想我燕青门传承几百年,虽说不能独步武林,至少从来没被同道看扁过,更没被谁要挟过!我毕正川虽然没有前辈们的能耐,但是既然被人欺负上门,也只有拼死扛着。”
宋旗主挥了一下手,身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抽出宝剑,向场心走来。
西面队伍中,走出一个身穿灰色短衫的二十来岁小伙子:
“师父让我来对这一阵。”
毕掌门有些担心,但是看到对方还有五人未动,此时自己就上去,就怕后面没法应付。
于是退后两步:
“小心些,不要恋战!”
小伙子点点头,来到场中,抱桩守势,静等对方进攻。
男子的宝剑直刺过来,看上去速度并不快。
小伙子等剑尖及身之时,突然斜侧跃步,右拳直向对手肋部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