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暗火,一月如洗,这在沙漠之地是难得的好天气,也让无边的荒漠更显苍凉。
杜文林与金衣人两位绝世高手皆手持匕首这种简单的兵器,皆以简单的招式但是却快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相互对攻。
在这样的速度面前,任何招式都显得多余。
金衣人四十来岁的年纪,面色苍白消瘦,两只深目如鹰眼一般闪着亮光。
从开始交手到现在,一声不吭,只是拼命进攻,一波未落马上又开始新的一波,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力气。
杜文林遇到的高手中,卫东青算是比较难缠,但是比起面前这个金衣人,卫东青的功力又要逊上一筹。
集中全副精神进行闪电对攻,极耗体力,时间久了,心神俱疲,体力会渐渐不支。
杜文林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喘息也粗重了许多。
而金衣人却丝毫没显疲态,进攻的速度更是没减分毫。
杜文林越战心中越寒:江湖中究竟有多少高人?他们的武力究竟能高到什么程度?也许永远都是个未知之谜。
王铃与蓉儿对战两个黄衣人,已经稳居上风。
两个姑娘如猫戏老鼠一般,两把利剑把他们圈在银光之中。
两个黄衣人几次想从圈中腾身飞出,都被剑光生生逼回原地。
他们从小练习的就是突袭击杀,几乎无往不利。
今夜这般没完没了的对攻,并不是他们的长处。
面对两把利剑织成的剑网,手中的匕首几乎没有回击的余地。
胜利已经没有了希望,但是从小所接受的训练就是要么胜利,要么战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如此被两个姑娘戏弄,更是让他们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其中一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如荒漠中午夜狼嚎。
俩人同时向剑网扑去,企图刺破屏障,脱困而出。
只是,他们自己也知道,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
两只银剑瞬间把他们绞杀,两具鲜血淋淋的躯体扑倒于地。
王铃忘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轻叹一声,抬足往另一边的战场奔去。
血肉模糊的尸体,瞬间把地上的沙子染成红褐色。
其中一人的眼皮被剑气削去,两只眼珠突出眼眶,空洞得盯着冷寂的天空。
蓉儿看着他们,心中恻然不已。
父母被贼人惨杀的场景经常会出现在梦中,醒来之时往往泪流满面,发誓长大后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可是没想到杀人竟然如此艰难,它的血腥会让自己久久处于内心折磨之中。
因为王铃的加入,使杜文林与金衣人的对局立马改观。
王铃快捷的出剑速度以及熟练的华山剑法让金衣人倍感压力。
杜文林从苦苦防守到转入反攻,精神大振。
王铃的利剑舞成一团银光,挡住金衣人的攻势,杜文林借机快速抢攻,招招不离金衣人的要害。
金衣人开始手忙脚乱,一边抵挡杜文林的连绵进攻,一边不断后退,已呈强弩之末。
杜文林突发一声厉喊,王铃身形猛旋,宝剑改守为攻,直向金衣人的背心刺去。
金衣人突感背后剑气逼人,欲转身回击,奈何杜文林的匕首已攻至胸前。
危机间,不顾身后利剑威胁,手中匕首直直向杜文林的胸前刺去,这是攻敌必救,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杜文林眼看对方不顾生死,欲与自己同归于尽,本能反应,攻势稍有停顿。
间不容发,金衣人双脚蹬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身法斜着向右前方飘出。即使逃离的速度极快,身后的金衣还是被王铃的利剑划破,深及皮肉,鲜血顿时染红后背。
没有稍停,转身向沙丘飞去,几个起落已消失在沙丘后面。
王铃本欲追击,被杜文林喊住。
蓉儿拿着短剑行了过来,脸色苍白。
杜文林看看不远处血肉模糊的尸体,理解一个十来岁女孩面对如此血腥场面,心中所受的震撼。
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笑着说道:
“你俩真是我的福星,若再迟来一会,就得给我收尸了。”
本欲为了缓和紧张的情绪,谁知他的话更让人感觉惨烈与凄凉。
大家不由得看向那些躺在凄冷荒漠上的黄衣人,他们谁不是父母所生,明天谁又会来为他们收尸?
“你们怎么来了?”杜文林问道。
“哼,我们来是不是碍你的事了?”王铃一脸的不高兴。
“傍晚时,见你收拾行礼,猜你今夜可能要出发,所以我们暗中盯着你的帐篷,等你走了,我们就循着追了过来。”蓉儿解释道。
“我去宁夏城有重要任务,你们跟着大概不大方便。”杜文林挠挠头。
“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要去相亲怕我们碍眼?”王铃瞪着大眼。
“我去执行任务带着两个大姑娘总是不大合适吧?”
“文林哥,你也别犯愁。明天找个有人家的地方,我们花钱买两套男人衣服不就得了?”别看蓉儿年纪小,心眼倒是挺多。
杜文林想想也只有如此。
月光下,两匹骏马扬起沙尘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天刚亮,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说是小镇,规模其实也就与中原地区的村子差不多,总共不到二百户人家。官道穿过镇子,街道两旁有几家店铺。
镇子中间有家不大的小旅馆,杜文林看看两个姑娘,跑了一夜的路,满是灰尘的脸上满是疲倦,心中怜惜,决定在这家小旅馆住下,休息半天再说。
旅馆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长得粗笨,打扫卫生兼做饭炒菜,老板娘生得还算端正,在堂上迎客。
这儿属于回民地区,所以菜式几乎皆是以牛羊肉为主。
杜文林要了一盆羊肉汤,一大盘卤牛肉。
吃着一大早刚出炉的热烧饼,喝着羊肉汤,两个姑娘吃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