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了。换做你是曹山的话,你会怎么做?”吴青反问道。
“如果这人跟我没有关系,那么杀就杀了。如果有关系,只怕......”
“曹山绝不会这么简单地出现在华山,他肯定还另有目的。如果是他抢走了洛曦,洒家反而想得很明白。无怪乎跟洒家抢功劳而已。可他偏偏下了死手,洒家就想不明白了。杀了洛曦,他又怎么去破这个案子?难不成他另有底牌?”
周校尉想了想,脑子中突地想得了一个人。
“公公,您觉不觉得今天洛云破跟他的夫人林玉则表现很怪异?”
吴青诧异地看了看他,连忙让他细说一下。他在华山与曹山对峙,注意力一直在曹山的身上。
当下听周校尉这般提醒,他才回想起华山上的那一幕。
那女人确实很诡异。
居然当场晕死了过去。
“作为华山派的掌教夫人,如果说她担心这个大弟子,则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以她林女侠的身份,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么点事情,表现得是不是太过夸张?”
俩人思来想去,不约而同说道,不只是她的表现太过诡异,连洛云破也是。作为一方盟主,老派武林盟主,而且他本身还是不良人,面对曹山那种表现,也不应该啊。而且还是他主动举报的。
“这中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而知晓这个内幕的肯定有曹山和林玉则。”
待想明白了这中间的弯弯绕,吴青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当即两眼一亮道,有点意思了。只怕那曹山与林玉则关系忒不简单哦。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咱们直接上华山?”周校尉一脸紧张道。
吴青思索了良久,突地一摆手道,不。这件事情不能惊动罗达。也不能如此草率地打草惊蛇。
“这?”
吴青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大的说,用制式兵器刺杀朝廷官兵,这无异于谋反。北山关下,居然有这种余孽存在,朝廷会怎么想?罗达会怎么想?呵呵,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到时候即便是查清楚了,连带着得死多少人?你我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往小的说,首先咱们这回打的是擦边球,而且还栽了,必须有人站出来负责。如果罗达知晓了这个案子,他又会怎么想?你我谁能逃脱这些罪责?
最后这句话,是吴青在敲打周校尉。毕竟伤的人,大都是他的人。
周校尉自然知道罗达向来与吴青不和。
自古监军在军中大员都不受待见。
军中大员自来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监军则是朝堂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紧箍咒。监军要想在军中立身,又不得不打压这些将领,彼此能和得来才怪。
他心里暗自后悔,万不该贪图他那点银子。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事到如今,他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了。先想着怎么摆脱自己身上的责任。
“那您有什么好主意?”
吴青脸色故意堆起几分不忍,再次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老弟。洒家也没有想到这个差事会出事。为今之计,只能让兄弟受点苦。咱们给他玩一出苦肉计。
周校尉顿时变了脸色。
吴青的话,他很明白。要瞒着罗达,那么擅自领兵外出这二十军棍必然跑不脱了。
他心里即便是一万个骂娘,也只能受着。别说吴青手中掌握着风闻奏事之权,单单这品阶上,他也只能服软。
“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校尉垂头丧气道。
“那就好啊。往后不用洒家多教你了吧?”吴青眯着眼睛,呵呵一笑道。
“明白。”
吴青的意思,如果这案子无法侦破,无怪乎找几个替死鬼来挡灾。而最好的替死鬼,就是周边府衙。
至于谁将成为这倒霉鬼,他可不管。
待回到北山关,正如吴青所预料的那样,罗达的反应雷声大雨点小。
罗达接到周校尉的禀告,依照军法打了周校尉二十军棍,便没有再深究。毕竟周校尉也还是他的人。可他并不糊涂,稍微一打听,多少知道了点眉目。
但眼下,毗伽女王30万铁骑即将南下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他估摸着说是30万铁骑,恐怕届时不到三分之一。可就这三分之一,也够他喝上一壶了。
朝堂之上,和谈派和主战派闹得不可开交。更有不少暗中与北国势力里通内外的投降派四处扇阴风点鬼火。
他正一门脑子的头疼。
无论哪一派,他一个小小的边关守将,谁也得罪不起。
因此,他作为守军大将,只得以大局为重,不敢轻易妄动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