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无动于衷,冷冷的看向她:“公主当真信我?那当年李家四十三口又是如何被灭门的!”
魏淑皱了皱眉,愣在原地。
“我李石乃钱塘李家,三代为官,母辈经商。你接近我,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一首陈词滥调的破诗,还是因为我盘踞东南的显赫家世能为你夺权带来便利?当年先帝在世,彻查辽北辽南据盐私贿之事,你怕东窗事发,急急为我李家按了罪名,铲除我李家四十三口。我李家为你魏淑做了多少事!为你铺平多少路!这就是公主所说的信我!”
陷入久久的沉默,静立一旁的吉达表情都丰富起来,像是看一出极有意思的戏剧,就差拍手叫好。
“那又怎样”魏淑一脸无所谓的开口道:“我留了你一命啊!这还不够吗?夺权的路上,谁不是踏着鲜血过去的!万万条人命,你偏要我为你那四十三口偿命吗!?”
李石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没有要你偿命,只是不甘啊!”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锤着自己的胸口:“该偿命的是我啊!就是因为我这个纨绔子弟,害了李家啊!”
格里觉得吵得头疼,后来就没再听下去,陈年旧事无论再去如何纠结,结局都不可能改变。
北风萧瑟的夜晚,独自一人站在海城关的城墙上,看着没入黑夜的远处,思绪不明。
“你年纪不大,但是行为却总是很老成。”重羽悠悠的走了上来。
格里不用转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笑着开口道:“很粘人啊你”
“嗯”重羽挨着格里坐在了墙头上,“时刻关系王上的安全,省的我又得换谋生。”
“你怎么没接着听?你应该很感兴趣啊”
重羽摆了摆手,“我跟这爱恨情仇可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快了”
格里收敛了笑意,摆弄着自己腰间的腰带,喃喃道:“是啊,快了”
“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高兴”重羽看向格里,顺便打量着他摆弄腰带的手,“尤其是这次出兵,我看不到你的欲望,甚至感觉...”犹豫着还是道“你好像很痛苦”
放下来回摆弄腰带的手,回看重羽,那眼神里藏着重羽看不懂的神情,“就是一种预感,像是要到了什么时候,不强烈,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担心结果?”
“嗬”格里轻笑了一声,“我从不担心这些”抬手拍了一下重羽后背,向城下走去,落入月色下的身影,带着遗世的孤立。
最终魏淑也还是没有要了李石的命,只是带在身边,任打任骂的,不知道玩的什么把戏。
格里下令军队就在海城关休整,双乎不明白打仗那些弯弯绕绕,就只是每天摘摘花,晒晒药的,也算闲适。只要没有吉达这个小贼老来缠他。
“大巫医!”吉达一脸笑意的奔着双乎跑了过来。
双乎一听这声音,浑身都难受起来,转身就要走。
吉达赶忙拉住他,“去哪?”
“啧,你老来缠我干嘛?”双乎烦道。
“就你最闲。其他人就算不闲的时候,也一溜烟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就能找到你”又耸了一下肩,“我也没办法不是”
“行”双乎抱臂说道:“找我陪你也不是白找的,给我试药吧”
吉达撇嘴说道:“少来!我有命试没命回啊”
“没事,我一定留你一命”双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拦着就要往里屋走。
“别别别!”吉达赶紧抵住脚步,“我有别的用处”笑嘻嘻的继续说道:“我说故事给你解闷儿”
双乎靠在门边,“什么故事?我要是不感兴趣,就把你拎出去。”
吉达神秘兮兮的挡在双乎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军队出了内鬼”
闻声双乎直接皱起眉头,打量着吉达:“格里说的?”
“王上和重羽哥哥说的,阿日斯大人也知道。”
双乎又看向四周,也低声说道:“你竟是疯了,这话也敢拿来跟我讲?隔墙有耳!”
“巫医大人不应该先担心自己吗?”吉达一脸狡黠道。
双乎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喔~那吉达大人就是专程跑一趟来试我的喽”
“嘿嘿,不敢不敢”吉达笑呵呵的说道:“这回能让我在这安全的呆着了吧”
双乎白了他一眼径直往里屋走,“别乱动东西!”
吉达歪头笑了一下,跟着双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