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从男人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了丝别样的情绪。
他不高兴?
云糯立马否定,怎么可能。
她总算抬起眸子看他一眼,说了声‘谢谢’,然后上车。
算算日子,两人应该有二十多天没见,这似乎是自开学以来,相隔最久的一次。
云糯时常在想,倘若之前没那么多巧合,比如他来学校上课,恰逢她又做了他的助教,没有整整两个多月的频繁接触,是不是她就不会生出异常的心思来。
现在的处境,表面看上去与以前无异,实则独处的时候有多尴尬,只有她自己清楚。
思绪间,周崇月问她回御府湾还是景安佳苑。
云糯小声道:“去外婆家。”
不堵车的情况下,南大到景安佳苑只需十来分钟,而回郊区,则要长达半小时。
她想早点解脱。
简短的两句对话后,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周崇月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女孩的脑袋缩进羽绒服毛茸茸的帽沿里,正专心致志操控着手机,全副精力已然放在了游戏上。
他无法通过这些微小细节,看出她是否已经走出那件事的阴影,周崇月宁愿相信,女孩最终选择上了他的车,便代表着一切正在回归正轨。
奔驰进入隧道,车内光线逐渐暗淡下来,男人隐匿眼底那抹微不可察的柔和,无声收回了视线。
到家后,云糯花一小时整理了上次没来得及拆封的礼物,惊讶地发现,陆叔竟然送了她一块女士手表。
GUC在全球奢侈品手表排行中位居前列,价位至少在六位数以上,云糯没想到对方会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就这么默默收下,不太好吧?
她想了想,翻开陆征的微信打算说两句,结果打出一行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距离跨年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现在才说什么客套话,会不会显得很假。
云柏渊说的对,在人情世故方面,她的确头脑简单,时常会忽略隐藏在其中的门道。
虽然云糯知道陆家有钱,但陆征阔绰的手笔还是让她有些不安和费解。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次人家过生日,她该送点什么才不会失了礼数呢。
好纠结。
第二天一早,云糯把东西搬回御府湾后,稍作休息,便让李叔把她送去了东郊。
“糯糯来这边是约了朋友?”李叔问。
不怪他多问,因为这里确实很偏,路上不仅行人稀少,连车都看不到几辆。
云糯自然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她暂时还不想让云柏渊知道自己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毕竟隐瞒了这么多年,突然哪天上演父女情深,她会招架不住。
她无法想象云柏渊和蔼可亲地坐在客厅里,一遍遍帮她疏导心理的场景,太别扭了。
在一家刚开业不久的火锅店外下车,云糯冲李叔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回去,不用等她。
直到目送车子远去,她才放心地打开地图,然后按照导航朝音楼咨询室步行走去。
短短一公里,走的云糯浑身发热,毫不意外,今天又穿多了,她顺道拐进旁边的便利店,从冰柜里拿了瓶雪碧过去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