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我一边捂住胸口的玉佩。
那个人说他需要功德才能护住我……功德是什么?要怎么才能得到?
玉佩里并没有人说话,仍旧是温热的,而那股温热给了我勇气,我也跟上众人匆匆忙的脚步。
也终于知道,死的究竟是谁了。
钱媒人死了。
她明明离开我家的时候还那么生气十足的……
莫非?
我想起了她身上萦绕的淡淡黑影,还有那个趴在她背上看着我的嫁衣姑娘。
…
钱媒人就死在村口。
她还穿着今早来我家的那套衣服,头上一枚铜簪子黄灿灿的,但圆胖的身躯此刻却如同一坨烂肉,软绵绵的,仿佛被人如面团般揉搓过无数次。
而后肢体扭曲的,躺在了村口的田埂上。
村里人面色惊慌的看着她,甚至已经啊啊大叫起来。
但是,所有人都在想一件事。
【她是怎么死的?】
……
她是怎么死的?
我看着站在田埂上对我微笑的嫁衣姑娘,下意识按住玉佩,也慌乱的后退一步。
这后退的一步,似乎是叫人看到了我,他们眼神在钱媒人那饱受折磨的尸体上犹疑一瞬,而后又将重点转移到我身上:
“余心,钱媒人是怎么死的?”
“是啊,她早上从你家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隔了老远我都听她一路骂你,你干什么了?你该不会是跟害她的人认识?”
“我就说这小丫头命硬克人吧,你瞧,这才克死亲爹娘爷爷,如今,连个上门的媒人都要克死了!”
“对对对,肯定是克死的!不然你瞧,正常人哪会身子拧成这个样子……”
荒谬的,不可理喻的那些推论,全部一股脑的砸在我身上。
只因为我是他们当中最无辜、也最没有依靠的。
我盯着眼前村中人,只觉得记忆中他们和气的模样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每个人脸上狰狞又不怀好意的神色。
还有春燕。
人群中春燕一家也在看着热闹,见我的眼神看过去,春燕抬高嗓门:
“有些人啊,就是不识好歹!我们家都不嫌弃她克亲的名头,我求了我娘好久,我娘才同意叫人进门的……”
“如今想来,多亏她不识好歹!不然的话,岂不是我家也要被克着了?”
而余心的哥哥却盯着我,上上下下的看,眼神黏糊糊,如同一团肉虫。
我厌恶的一皱眉,对方却哈哈大笑指着我,淫邪的眼神一览无余。小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明摆着不怀好意。
但我却完全没有精神将眼神放在他们身上。
只因那嫁衣姑娘一直看着我,随后上前一步,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
但她的皮肤青白,身上的红嫁衣仿佛血一样,又有两行血泪自黑洞洞的眼眶中缓缓滑落……
“啊!”
我实在没忍住惊叫一声,随即后退一步,迅速跑开。
身后那嫁衣姑娘的视线如影随形,伴随着村中人又一轮荒谬的推测,让我恍惚感知到——
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