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先送郭玲玲回家,再去电视台宿舍找顾清雨。
他下了车后,从筒子楼的楼梯上来。
今天是周六,虽然是饭点,但电视台宿舍里的人明显少得多,走廊上做饭的人都没有几个,大多数的房门也是紧闭的。
王林走到顾清雨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顾清雨才来打开房门。
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衣服也有些皱。
“清雨?你这是?不舒服吗?”王林讶异的问。
“王林,我病了。”顾清雨一手按住喉咙,一手遮住嘴,轻咳了两声,“你进来。”
王林嗯了一声,看到房间里凌乱的床,便知道她刚才是躺在床上的。
“你哪里不舒服?感冒了吗?”王林关心的问。
“可能是的。”顾清雨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她在床上躺下来,望着王林说道,“这两天,我跟着领导下乡采访,结果碰上下大雨,我们摄制组只带了两把伞,先顾着保护机器了,我们几个人全部淋了个落汤鸡,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想着天气这么热,总不会感冒吧?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一回来就顶不住了,昨天晚上发了一晚上的烧,今天我硬撑着上了一天班,脑袋跟针扎似的痛。”
“那你怎么不回家?”
“家里没有人。我爸妈有事出去了,我哥公司忙得很,我嫂子那个人,我和她处不来,我宁可一个人住在宿舍。”
“你们单位还没有搞集资房呢?”
“不知道。估计还得等吧!我一个人,住哪里不是住,单身宿舍也不错,自由自在。”
“那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什么也不想吃。王林,我喊你过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份文件要送到某单位去,我实在不想动了,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吧?我谢你。”
“这个点,人家早就下班了。”
“没事的,送到他们门卫室便行。他们单位有值班的人在。”
“行,什么文件?你给我。”
顾清雨起身,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个密封好的文件袋来:“文件比较重要,虽然不是什么机要文件,但也不能遗失,所以我才找你。辛苦你了。等我病好了,我请你客。”
她微微一笑,嘴唇因为没有涂口红,再加上病容,有些惨白的感觉。
王林问道:“你不去医院一趟?”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中午已经去打过针。也拿了药在吃。”顾清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林的手,“谢谢你了啊。”
王林道:“别客气。”
他拿着文件袋下楼来,文件袋里响当当的,可能是录像带之类的东西。
王林走到车边,把文件递给忠叔:“你去一下某单位,把这个交给门卫,一定要他们当面签收,开一个签收条给你。那个单位离这不远,你开车来回二十分钟就够了。然后你把车子开到这边楼下,你就下班吧。”
“好的,王总。”忠叔接过文件,放在副驾座位上,然后开车离开。
电视台宿舍附近有很多小吃馆。
王林扫眼一看,挑了一家看起来干净些的馆子进去。
这是一家湘菜馆,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湘音,这湘音听起来很亲切。
王林看电视里开国时的大典,听到伟人的口音,也是这个模样。
他看了看菜谱,点了三个比较辣一点的菜。
因为是周末,住宿舍的人大多不在,馆子里的生意反倒清冷些。
老板很快就炒好了菜。
王林叫他拿了几个饭盒,打包好一份,自己就在餐馆里吃了。
“老板,你们这菜,不够辣啊。”王林笑道。
“没办法,这边的辣椒就不辣。改天我们回家乡带些乡下的干辣椒回来,那才叫辣。”老板笑着回答,“而且这边的人一般都吃不了太辣的,不像我们能霸蛮。这种辣椒的辣度,反倒刚刚好。”
王林口味杂,不管是辣的菜,还是本帮菜,他都能吃。
这家店的菜,除了不够辣以外,香是蛮香的。
王林吃过饭,提着打包好的盒子,走出馆子。
忠叔正好回来,在停车子,他看到王林,便走过来,把送文件的回执单递给王林。
王林拿了回执单,吩咐忠叔下班,他自上楼来。
他走到顾清雨门前,敲了敲门。
顾清雨打开门,见到是他,讶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给你买了份饭菜,辣的,口味好,吃了发汗。你将就吃些。”王林笑道,“这是回执单。”
“这么快?你孙悟空啊?会筋斗云?”
“呵呵。”王林笑着走进来,把饭盒放在她的桌子上,说道,“你吃吧,我走了。”
“哎,你吃过了?”
“我在馆子里吃过了。”
“那你先别走,陪陪我吧!你要是不怕我把感冒传给你的话。”
“我倒是不怕。”王林道,“传给我也好,我听人说,感冒传给别人,你就好了。”
“哪有这样的说法?这是病,又不是接力棒。”
两人相视一笑。
顾清雨打开饭菜的包装,耸着鼻子闻了闻:“好香!闻着这辣椒香,我还真有了胃口。这是辣椒炒肉,还有辣子鸡,排骨淮山汤。哇,王林,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几个菜?我也经常在这家店买菜吃。”
“我哪里知道?我随便点的。”王林道,“快吃吧!”
顾清雨简单的把头发挽起来,拿皮筋箍了一下,笑道:“我的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
王林道:“你现在这素颜挺美的。嗯,有一种病态的美,一种慵懒的美。”
“……”顾清雨羞涩笑了笑,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她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夹了些菜吃。
“好辣!真的好辣!”顾清雨一边吃,一边直呼辣得好爽,“辣得我头都冒烟了!”
王林哈哈笑道:“这菜一点也不辣好不好?”
“这还不辣?我们舌头对辣的感知程度,不在一个维度上。”顾清雨扑哧一笑,她的脸色因为辣,而显得显艳艳的,跟刚才的惨白一对比,现在的她简直艳若桃李。
她虽有病容,但被辣椒一呛,脸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她穿的是一件宽松的T恤衫,应该是真空的,因为隐若可见峰景。
王林移开目光,顺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翻看。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呢?”顾清雨问他。
“还不是公司的事?今天去复大演讲了。”
“复大演讲?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要去听的呀!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太惋惜了。”
“我们是朋友,什么时候都可以交谈,又不一定非得去听我演讲吧?”
“那不同的。一个人在台上,会讲出许多真知灼见的话来,平时我哪能有机会聆听?你什么时候再去其它学校演讲,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哪有这么多的学校来请我去演讲?今天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别看我说得欢快,其实我心里慌得很。”
“你可以到交大、申大演讲。他们要是知道你去过复大演讲,下次肯定找你。你是不是给复大捐款了?”
“捐了。”
“多少?”
“749万。”
“怎么还带着零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