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明苏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

之前见到的三人正围绕着他，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身体状况。

“你醒了，初期实验进行得很成功，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苏墨随口吩咐道。

“是！”

樱井明下意识以恭敬地回答。

而后，他才想起刚才经历过的梦境，明明是梦境，给他的感触却异常真实，仿佛真的经历了那样的漫长时光。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上杉越，在梦境中这个老头被他一枪就打死了，可现在仍活得好好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区分现实和梦境了。

意识到自己还在刚加入实验的第一天，樱井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梦境中的事情都是假的，他没有猎杀那么多女性，也没有杀死奈美老师。

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后，他犹豫了一下，疑惑道。

“请问，刚才我问什么会睡着？初期实验又是怎么回事？”

在自己沉睡的时候，难道对方已经对自己做了什么手术，将自己进行了改造？

对于言灵了解不多的他，还并未察觉到自己是被放翻的，他还有些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开过刀。

听到他的问题，苏墨简短回答道。

“你睡觉就是初期实验的内容，这次主要是验证干涉效果，所以较为简单，你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我这边还要确认细节。”

听到苏墨的回答，樱井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疑惑。

实验的内容就是简单的睡觉？这么简单的实验，就可以改善血统不稳定的问题？

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呢……

正在他满怀疑惑，却又不敢再问，只能乖乖爬起来休息的时候，苏墨和源稚女继续交流起实验状况。

“也就是说，前期他的欲望正在逐步增强，和龙类沸腾的趋势是同时进行的么，在他得到奈美老师的时候，是他完全堕落向龙血的时候。”

听到这话，正准备喝水的樱井明差点喷了出来。

干咳几声后，他才无比惊恐的看着苏墨。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奈美老师的？！”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难道不是纯粹的梦境么？

如果是梦境的话，为什么对方会知道他的梦？

看到樱井明惊慌的样子，苏墨淡定地摇了摇头。

“不必惊讶，你的梦境正是实验的一部分，我们正在通过梦境的内容，对你的精神进行评估。”

听到这话，樱井明更慌了。

“你们能够看到我的梦？”

那他做的事情不是全部都曝光了么？

“当然可以，我们这边有专业人士。”

苏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源稚女。

樱井明随着他的视线转过去，这才惊觉，源稚女的长相和自己身后的那个黑影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自己在梦境中做的事情，这个家伙全部都看到了？

甚至包括他玩弄杀死那么多女性的事情！

他的脸顿时苍白一片。

看到他这副脸色，苏墨立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做梦这种事情是不犯罪的，就算是在梦里炸了地球也没人管你。”

听到这话，樱井明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论罪就好，要是论罪的话，以他在梦境中做过的事情，就算是死刑也不冤。

不过，思索数秒后，他低下脑袋，情绪消沉。

“这个梦境这么真实，说明这是我真的有可能做出的选择吧？”

他看着自己的手，露出有些惶恐的神色。

“也就是说，如果我获得自由，我真的会成为那种杀人狂么？”

一直以来他都怨恨着本家给他们的待遇，完全是和囚犯一样。

可如果梦境中是他真实的选择的话，那岂不是说明本家关押他们并没有错，他真的就是潜在的杀人恶鬼？

面对樱井明的这一问题，苏墨也并不委婉修饰，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的确是你会选择的一种可能，在龙血觉醒后，你有可能选择这种做法。”

听到这话，樱井明不由得有些绝望。

自己的梦境已经记录在案，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获得自由了？

看到他的神情变化，苏墨再度开口道。

“当然，如果你配合实验的话，就能最大可能的规避这一结果，就像你最后一天时候的状态一样，一直保持正常的人类认知。”

听到苏墨这么说，樱井明瞪大眼睛，立即将希望寄托在苏墨身上。

“是，大人！我会好好配合实验的！”

最后一天的自己……樱井明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状态。

原本因为龙血狂热而舍去的礼义廉耻和社会认知全部回归脑海，梦境中前十四天他都一直被本能驱使，直到最后一天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状态，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何等罪孽。

虽说没读过书，但他意识到，以自己的情况，如果无法通过实验改善血统问题的话，大概是一辈子和自由无缘了。

看到樱井明被苏墨三言两语调动起积极性，一旁的源稚女不由得摇了摇头。

可形势比人强，就算是他此刻也无法违背苏墨，只能耐着性子和苏墨进行交流。

“说起来，最后一天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他的精神状况怎么突然转变了过来，突然就稳定了很多，也不像之前一样纵欲。”

源稚女好奇问道。

他和樱井明都待在樱井明的梦境中，所以他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发现樱井明的意志在最后一天突然清明了很多，这让他有些好奇。

“我只是压制了一下他的龙血而已。”

苏墨也不卖关子，直接回答道。

“在龙血的杀戮意志被压制之后，他大脑思考的方式也随之改变了，从你的描述上来看，他重拾了人类的道德观，也不在一直沉溺于本能的享受中，甚至在内心展开了自我审判。”

梦境中的人其实都是樱井明自我的投射，他最后幻想出来的执法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执法人判他有罪，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有罪，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犯罪事实，却也无法否认自己想要逃离牢笼的愿望，所以面对源稚女的质问时才只能说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的确可以通过压制龙血来影响鬼的血统？”

听到苏墨的话，上杉越顿时眼前一亮。

“目前还只能短时间压制。”

苏墨点点头，而后说道。

“想要较长时间内压制鬼的血统，需要将龙血进行进一步削弱才行。”

“我们这一次实验主要是为了验证龙血和意识之间的联系，看来龙类基因对于普通人来说影响的确很大。”

“以樱井明目前的状况，一旦有外界诱因帮助增强血统，他就极有可能会堕落成梦境中的样子，而如果能将他的血统进行一定程度剥离，他也很有可能维持普通人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