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悦短促地笑了一声,“咱俩也不是第一天走得近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这么说?” 周义:“以前没有发现问题,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他说,“现在你也结婚了,还是避嫌吧。” 这个理由明显说服不了荣悦,毕竟她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周义虽然也在有意识避嫌,但是和今天这个性质完全不一样——他今天不是避嫌,是要跟她彻底断了联系。 以荣悦的智商和反应能力,很快就猜到:“为了郑翩跹?” 周义:“不是。” 荣悦又是一声笑,“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你这样,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装了。” 她看透了一切,“你今天一整天失踪,是去找她了?你们和好了?” 这回轮到周义笑了。 只是,他的笑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她怎么可能和我和好。” 荣悦:“没和好,你突然要跟我绝交是怎样?” 周义:“我想处理我和你的关系,跟她有没有和我和好没太大的关系,之前我一直没觉得咱俩的相处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现在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你也有家庭了,还是算了。” 荣悦眯起了眼睛:“当初郑翩跹不告而别和你分手,是因为我?” 周义:“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没有处理好和你的关系。” 他觉得这件事情,更多的问题还是在他身上,他也不是那种出事儿之后一味推卸责任的人,如果他一开始就能意识到异性之间相处的尺度,如果他在男女关系方面边界感分明一些,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周义说完这话之后,荣悦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才开口:“如果你真想这样,行,我同意。” “但我也提醒你一句,就算你真不联系我了,她也不太可能回头跟你好。”荣悦想起了郑翩跹身边的那个男人,“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 周义扯了扯嘴角,“这我知道。” 荣悦挑眉看着他,意思很明显:知道你还这么选? 周义很清楚荣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为了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放弃一个相处多年的朋友,但是这一次—— “我想试试,不带任何目的地对一个人好是什么感觉。”周义垂下眼睛,“谈了这么多恋爱,还没有这么做过。” “会疯。”荣悦接过他的话,“你当自己是神仙,哪有人会不带目的的,那些都是给自己洗脑的话术,对方不领情的时候,还不是照样难受。” “可能吧。”周义耸耸肩膀,“不说了,你回去吧,我上楼了。” 荣悦没拦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周义走进酒店,他的身影一点点远去,也代表着今后彻底从她的世界道别。 荣悦嘲弄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周义。 她对周义喜欢么,那是一定有的,但她不喜欢在感情里被动,她太清楚周义是什么样的人了,他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收心,即便荣悦已经有这么高的段位了,她依然没有这个信心让周义“上岸”。 周义最怕“负担”,所以,一旦对方对他太认真,他就一定会将这段关系叫停——想要和他长久地维持一段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朋友。 这些年,荣悦和周义的友谊都保持得很好,虽然周义没跟她真的发生什么,但两人暧昧的关系依然会让很多人产生误会,特别是周义身边的那些女朋友——而这些人提出异议的时候,无一例外的结果都是被周义分手。 即便荣悦知道周义和她们分手的终极原因是因为不喜欢对方无理取闹干涉他的交友自由,但她每次还会有沾沾自喜的感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她便也渐渐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个。 但这一次,周义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提出了再也不联系。 郑翩跹。 荣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心,反而有一种躲不过的宿命感。 当年周义和郑翩跹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他对郑翩跹和对别的女人不同,听他聊郑翩跹的时候,荣悦总有一种他要上岸的错觉。 可最郑翩跹不告而别离开了,那时荣悦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可命运掷下的骰子终究要落地,在空中翻腾了几年,最后,让周义“上岸”的那个人还是郑翩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身边还有了别的男人。 荣悦可以肯定,周义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她不会再去关心进度和结果。 —— 周义进大堂等电梯的时候,碰上了刚刚下班回来的秦烈,两个人打了照面。 秦烈看到周义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反倒是周义,走进电梯之后,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烈看。 秦烈感受到周义的目光,斜睨了他一眼:“周先生,有事么。” 周义回过神来,问他:“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秦烈微笑了一下。 他其实没有嘲讽的意思,可这一笑,却让周义清醒了许多,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脑袋发热问的问题。 秦烈到底是没回答周义的问题,电梯停下之后便走了出去。 周义回到房间之后,直奔浴室,站在花洒下面,让水直接从头顶往下冲。 冲了二十多分钟,仍然没能让心情平静半分。 周义围着浴袍回到房间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后,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三三的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周六早上我去接你,小秘密[嘘]】 三三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因为只有她会对他的示好有所反馈。 三三过了几分钟之后,给周义回了消息:【yeeeees!】 周义看着这条只有一个单词的消息,眼前的浮现起了三三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蹦蹦跳跳的状态,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 —— 周六转眼就到。 郑凛叙对三三的作息要求比较严格,平时三三几乎每天都是六点到六点半起床,每个礼拜只有周末两天才被允许睡懒觉。 可今天,三三却不到七点就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下楼了。 郑翩跹惊讶地看着三三:“周末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