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一袭纯黑轻透丝绸外衣,黑纱遮面,长发高束,上身丰满摇荡。虽遮着半边脸看不清面容,但看她生得一双狐媚眼,眸含春水,澹澹生波,便知这幕遮之下面容绝世。
再看其腰若束素,翩舞间双腿隐现纤细修长,风情万种,媚意天成,与李若邻的绝美乃是各擅胜场,但若是真要相比,此刻其描了浓妆,又有如此背景氛围相衬,还是这台上女子略胜半筹。
季夜哪里见过此等场面,目光已再离不开她身,不由得自言自语惊呼道:“这是天上的仙子降于尘世?”
背后忽传来一位轻柔女声:“苏姐姐本就是我明月楼一连几年的花魁,公认的北境第一绝女子,只是这半年来了向晚妹妹,在中秋时的评花榜上输给了叶向晚,才丢了花魁名头。”
季夜回首一看,张雪凝不知何时已站于两人身后,嘴上虽回答着他,目光却瞟向方羽。
季夜不禁说道:“台上这苏姐姐已是貌若天仙,难想这新晋的花魁该有何等美貌。”
张雪凝双眼微眯笑道:“季公子在这纸上写下数目,若是最高,自然就可得见了。”
说话间却听旁桌方仇刻薄说道:“羽弟,这苏不予和你看来倒是极为相配,不如你二人一同搭个伙,你也到这明月楼里做个男娼如何?哈哈哈哈”他身材本就极为肥硕,此时一大笑,更是引得双颊横肉剧颤。
方羽听他如此言语,依旧眼光未动看向桌面,深吸一口气,右拳紧握着微微颤抖,但也只得暗暗忍下。
却听方云在一旁轻咳了两声,方仇却未有所反应,许是这四周琴声嘈杂了些,未曾听到。
季夜心道这二皇子言语也太过于歹毒了些,若是方羽同他们也住在皇宫中,恐怕还不定要受尽怎样的欺辱,这般想来住在这宫外也并非是什么坏事,难怪那日宴席方羽只一人在那后院,不肯进到二楼正厅。
边想着季夜已提起笔来,心道若是问我这花魁一晚值多少银两,毕竟是天仙下凡,自是十万两都不止的,当即在纸上写下‘十万两银’几字。
季夜哪里知晓这买扑所谓何意,经了方羽这般说,以为是只消写下这数字便万事大吉,而此时方羽和张雪凝只顾着心头激愤,也并未看到。
不多时一曲又过,几位舞女同苏不予一齐退至屏风后,潘娘重新站回台上说道:“请各位写下吧。”
话音一落,从各层两侧走出两位清倌儿,到各自桌前敛起粟纸。待自己这桌的已被敛走了,方羽这才发觉,转头问向季夜:“你在那纸上写了多少数目?”
季夜看他莫名紧张,自然道:“十万两啊,你方才说顺从心意,我想以这花魁之姿,自然是十万两都不止的了。”
方羽暗叫一声不好,他这两位哥哥和其他上京的权贵就算再纸醉金迷,也断没有拿十万两去买花魁一夜春宵的道理,况且这一桌的出价定然是要算在自己头上。
想到这方羽猛一拍脑门,向他解释道:“这标会乃是暗拍,由出价最高者得,是真正要给付实钱的。”
“啊?”季夜猛地一惊,莫说十万两,就是一百两他也是拿不出,他再看去,那几位清倌儿已把那叠纸交到潘娘手上,急切问道:“那该怎么办?”
方羽此时也是手足无措,尽管心中不愿,拉不下面子,但还是忍不住朝张雪凝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