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一扭头，便看见路西法微笑着走了进来，递过来一杯温水。

「刚刚看见芙蕾雅小姐热牛奶，知道芙蕾雅小姐没有经验，缓解牛奶的烫伤可以用温水。」

路西法将温水放在床头柜，去窗边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又把梳妆台擦了一遍，打开排气扇，将恒温器调到合适的温度。

「小姐的换装手镯里有睡衣，触碰便可以换上。」调完恒温器，路西法回头，却发现芙蕾雅正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盯着他，只好出声提醒：「能请芙蕾雅小姐帮忙吗？」

「啊？哦，好。」芙蕾雅回过神来，摆弄了一下白茶的手腕，白茶一身紧身衣和大衣突然变成了宽松的白色睡衣，吓了芙蕾雅一跳。

「好的，祝您休息愉快。」路西法微笑着微微躬身，他的礼仪一向周到，从声音到仪态都挑不出任何毛病，除了对白茶会有若有若无的试探和亲密，对其他所有人路西法都是温柔却疏离的。

看不出悲喜。

路西法推门离开，一出门，笑容就从脸上消失，沉默而冷静竟然和白茶有几分相似，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路西法回头，便看见从屋内轻手轻脚跑出来的芙蕾雅。

她好像有些着急了，鞋子都没穿，一双玉足在月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美好的恍若灰姑娘留在宫殿阶梯上的水晶鞋。

「芙蕾雅小姐，地上凉，小姐若知您如此莽撞会心疼的。」路西法顿了一下，这才重新拾起笑容笑着说。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想笑。」没有了撒娇的尾音，芙蕾雅的声音冷静的像是月下清泉，美丽又冷清：「你不喜欢我。」

「您说笑了，我的主人喜欢您就足够了。」路西法笑着说。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芙蕾雅轻哼一声，抱着手臂撇了撇嘴：「你对我你对我有意见的话，如果我以后真的和白茶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要烦死，你可是茶茶的贴身执事。」

她的语气有些轻佻，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试探让路西法有些不解。

「主人喜欢的我都不会讨厌，如果您和我的主人在一起，我自然会照顾你们的。」路西法如实回答：「我更喜欢随心而为，我并不讨厌。」

这句话是实话，即便他喜欢，白茶也不是那种一心求爱什么也不顾的类型。

愿意留在白茶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喜欢，更大的原因也是白茶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白茶是个好老板，路西法并不觉得他离开会有更好的去处。

现在的日子他很喜欢，平静而温馨。

「那你你真的甘心吗，默默付出的人做足了骑士应该做的，可是公主还是和王子……呃，还是和其他公主跑了。」似是察觉王子这个词用的不太准确，芙蕾雅改口道：「茶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你一直这样闷不吭声的她是很难反应过来的。」

「我知道，每个人的方式不同，我并不想为了她改变我原本的节奏和心境，即便我喜欢她。」路西法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危险，似乎有些没有耐心了。

他向来如此，对待除了白茶以外的人他向来耐心不多，特别是围绕让他不开心的话题。

他不开心了，但是路西法知道的，芙蕾雅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况且，你对她的付出并不比我少，所以我并没有资格埋怨什么。」路西法深吸口气，脸上的微笑再也挂不住，他不懂芙蕾雅特地来找他讨论这个话题是为什么。

如果是为了炫耀，那大可不必。

「她会死的。」

察觉到了路西法的不耐，芙蕾雅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轻巧的说出了一句令路

西法不可置信的话。

「什么？」路西法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会死，沧流救不了她。」芙蕾雅左手轻轻抬起，抚过她的左眼，粉色的杏眸中竟然有一个格格不入的蓝色印记若隐若现。

「这是，龙纹？」路西法脸色沉了下来。

「你护不住她，沧流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她，命运的诅咒不是单个的人可以撼动的。」芙蕾雅眨了眨眼，龙纹渐渐消失，芙蕾雅抬起头看向路西法的眼神有些得意：「合作吗。」

合作。

路西法抿了抿嘴，不明白芙蕾雅在说什么，他此刻还在惊疑不定，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去过海底，那么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沧流是从未来跨越时空的人，如何，要不要去天台好好谈谈。」

「……」

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