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灵坏的灵。
夜丰烨果然是被糟心的事情缠身了。
虞澜之倒没从他身上下手,而是瞄上了他身边的东来。
东来查抄刑部主事府邸时被下了套,误闯姑娘家的闺房。
按说此事可大可小,大不了东来娶了她就是。可惜这女子到提刑司门口上吊自缢,而且血书东来污了她清白,要老天为她鸣冤做主。
而且这位主事经过再三严审,是被诬告,很快放出了提刑司。
于是他一纸诉状到督查院,控诉提刑司草菅人命、逼死无辜,要东来为他女儿偿命了……
于是东来被督查院弹劾,一纸诉状到大理寺,驳职查办。
控诉提刑司的折子如雪花纷飞,堆满了虞澜之的御案之上。就连夜丰烨十年前的事情都被翻出来议论。处事不公、包庇纵容,希望陛下将夜丰烨一并革职查办。
朝堂一连闹了好几天,虞澜之只能故作挡不住朝臣们的愤怒,把夜丰烨约到御书房来谈一谈。
只要没有证据是他设的局,夜丰烨当面质问,他也仍旧不会承认的。
“……朕也知道他跟了你许多年,也是朕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但此事督查院、刑部包括大理寺都不依不饶,朕若不办他,仍旧包庇,实在没法子对下面的人交代了。”
虞澜之一派无可奈何。
夜丰烨却平静如水,“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朕也很想听听你的意思。”
虞澜之顿了下,“弹劾你包庇纵容的折子也不少,你好歹也收敛一下,象征性的处置了东来,朕也有个台阶下。”
东来是夜丰烨身边最亲近的人。
只要夜丰烨对他下手,虞澜之定会离间提刑司。
否则提刑司铜墙铁壁,无论他派谁接任都掌控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根本无法容忍,内心早已抓狂了。
夜丰烨淡道:“弹劾臣,臣可以卸任按察使一职,听候陛下查办。但若问臣如何处置东来,臣认为他无罪。”
“你这不是胡闹吗?事实摆在眼前,他都把人逼得上吊了!”
虞澜之貌似苦口婆心,“好好的姑娘家,就这么没了,朕总要给刑部主事一个公道。”
“既然陛下认为他有罪,就让大理寺去判,臣不插手。若陛下偏要臣判他有罪,臣只能把这令牌还给陛下,臣这差事也不做了。”
夜丰烨直接摘了腰间令。
虞澜之顿时脸色变了!
“夜丰烨,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君、什么叫臣?!你居然在与朕讲条件?”
“条件二字,是陛下说的,不是臣说的。”
夜丰烨虽无表情,虞澜之却觉得他在看一小丑,眼中毫无尊敬。
他的确有件事要夜丰烨出马,但不可这么直接提出来,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朕只是让你收敛一二,你何必咬死不放?”
夜丰烨底气十足,“臣的职责就是督查贪官污吏,抓作奸犯科,臣如若收敛,就是忤逆陛下,纵容贪官横行,臣不知何错之有。”
“但刑部主事无罪。”
“所以诬告者有罪,东来无罪!”
“东来鲁莽抄家,行事怪戾,他是失职的!”
“刑部主事府的人为何把他带去小姐闺房?诬告的人说以项上人头担保,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而且伪造的证据,也有户部的签认,户部尚书说是假的就真是假的么?”
夜丰烨直戳重点,就差说此事是虞澜之刻意做局。
虞澜之:“……”
他知道夜丰烨口才了得。
却没料到有一天会与他针锋相对。
“你先回去歇一歇,这几日弹劾你的人太多了,朕见到他们也头疼,你正好陪一陪云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