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哈哈哈!」马慧兰一眼就识破鹿宁的虚张声势:「府衙的一场大火,将夏云卿烧得只剩下光杆司令,你指望他能来救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鹿宁见她不好对付,眼珠一转,又笑道:「谁说我们只有夏大人这一个援军!你可别忘了,我是马帮少帮主,我手下的人对付你们那是轻而易举!」 听到这话,马慧兰掩嘴一笑,脸上得色更甚:「你指望叶孤鸣那个木头,能够有所察觉,然后来救你?你也是天真啊!别说他一向不管帮中之事,就算他来了,也不会为了你和我动手的!」 鹿宁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额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胡七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小鹿,咱们真有后手吗?」 鹿宁嘴唇不动,用最小的声音说道:「咱们突然来访,哪有后手?我是在骗她呢!」 「哈哈哈!」看到他们的窘态,马慧兰肆意嘲讽着:「事到如今,我念在咱们过往还算有些交情,就仁慈一些,让你们死个痛快!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鹿宁心念一转,立刻说道:「既然我们都要死了,也想死个明白!遗言我没有,对叶夫人的疑问倒是有一些!」 马蕙兰一愕,冷笑道:「真是好奇害死猫啊!都死到临头了,不说留些遗言给你的小情郎,竟还关心这事儿呢!」 鹿宁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狡黠一笑:「临死前的话想说什么当然是我自己定,你到底回不回答嘛!」 马蕙兰有恃无恐,不以为意地说道:「好,你说罢!」 鹿宁眼珠一转,立刻问道:「你杀牛小乙和牛大嫂,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你,那牛甲呢,他做了什么你要杀他?」 马蕙兰瞪视胡七一眼,厉声道:「这还要怪胡七!那日他逃走之后,却让那个老Yin-棍进来了,我无力反抗,只好从了他。第二天早上我俩出门的时候,正好被牛甲看到!我担心此事败露,自然得让他闭嘴!」 提及那晚的事情,胡七几欲气破胸膛,怒骂道:「呸,你好不要脸,敢给我下媚药!竟还恶人先告状!」 马蕙兰插着纤腰,大声狂笑道:「我不要脸?要说不要脸那也是你们男人啊!若不是云长老教会我,如何强迫自己看中的人顺从自己,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啊?或许,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吧!」 胡七皱眉看着她,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恨男人,为何一次次陷害我,却不直接杀了我来个痛快?」 马蕙兰伸出手来,轻抚了一下胡七俊美的脸庞,掐着嗓子说道:「因为我舍不得你死啊!但我要折磨你,把你折磨得主动向我屈服、向我认输、寻求我的保护。那多好玩儿啊!」 胡七嫌弃地躲开她的手,怒目瞪着她,失口骂道:「果真是个疯子!」 鹿宁打断他们,趁机问道:「这山洞里每个箱子我们都打开了。兵器、钱财这里应有尽有,还有件不该属于这里的龙袍!你们……该不会是要造反吧?」 马蕙兰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有恃无恐地笑了笑:「是又怎样?你们烧了这些,我们很快便能造出另外一披,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可以阻止这一切吗?」 「所以……」鹿宁顺着话题继续问道:「你和云长老联合马三宝,烧毁账房、派弓弩手偷袭、企图烧死我、提前解决掉离开的兄弟,都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马慧兰轻轻瞥了她一眼:「没错!本来我以为,你一个小姑娘,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条人命,早就吓跑了!没想到,你竟还对我们穷追不舍!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杀人灭口!所以,那些死人的帐都在你的头上!」 胡七闻言在一旁不住地骂道 :「真可恶!你们杀人如麻、丧心病狂!竟还将罪名怪在别人的头上!」 马蕙兰掩着嘴,不住地格格娇笑:「收手?不管死多少人,都无法阻挡我们辅佐新帝登基这件事的!」 或许是她一时得意忘形,将秘密说出口。或许她认准了面前的人无法活着离开,才会如此口无遮拦。 「新帝?」鹿宁忍不住噗哧一笑:「你是打算辅佐你堂弟,还是叶孤鸣登基为帝啊?亦或者……是叶青峰?真是太好笑了!你觉得凭你们几头蒜,就能成功控制江山吗?满朝文武个顶个的人精,会甘心辅佐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吗?」 马蕙兰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她的嘲讽:「你说的对!我们这些人自然不能服众,也登不上高高在上的皇位!可若是渝帝的亲生儿子呢?如果是有皇室血统的儿子来登基,还会有朝臣出来反对吗?」 此话一出,鹿宁大吃一惊——马慧兰言语中所指的人,再明显不过了。 「莫非你们要辅佐大皇子登上皇位?」 马蕙兰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继续洋洋自得地炫耀着:「当然只有大皇子,才最有资格登上皇位!而且,皇位早晚都是他的,我们让他提前登基有何不可!」 一想到马慧兰一边要辅佐大皇子,一边利用翊王的铁矿将罪名转移,她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惊得全身被冷汗打透。 「你们为什么要辅佐大皇子登上皇位?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马蕙兰终于收起高高在上的神情,冷漠地看着她:「这和你们没关系!总之,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辅佐他登基为帝!什么总管夫人,我从未没放在眼里过!」 前尘往事在鹿宁脑中迅速被拼凑起来,她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云长老临死前说过,你有一个隐藏了二十年的大秘密。我在盛京时听说,大皇子之所以不被皇上喜欢,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莫非……你就是那名女子?」 马蕙兰脸色一沉,咬着牙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日必是留你不得!」 说着,她退到马三宝的身旁,一挥右手。 那些黑衣人得令刀枪并举,朝着三个人立杀过去。 黑衣人人数众多,三人见无处可逃,唯有奋力拼杀,方能突围出去。 托托大吼一声,高举着狼牙棒纵身而起,向扑来的黑衣人头顶猛砸下来。 每一棍都对准头颅,劲力奇大,那些黑衣人身手矫捷,迅速闪身躲开,唯两人躲闪不及,立时脑浆迸裂而死。 托托正得意之际,背后突然飕地一声,打来了一枚暗镖。这镖由近处发来,既快且准,正中托托右背,深插入骨。 托托一个分神,又有三名黑衣人从正面抢扑过来,挺枪狠刺。 鹿宁眼见情势紧急,不暇细思,立刻大喊一声:「小七,快藏起来!」 说着,她手中银鞭倏地飞出,呼的一声,将三人手中的长枪扫落在地。 胡七趁机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伏在一堆乱石后面。 马三宝眼疾手快,打出三枚暗镖,只听得「哎呦」一声,胡七手臂连中三镖,顿时血流如注。 鹿宁暗叫不好,立刻横扫一鞭,近身处的火把霎时熄灭。 黑暗将她和托托暂时掩护起来,暗镖在黑暗中就无用了! 霎时之间,暗中又见几道金花一闪而过,去势极是狠辣。 那是托托手中的狼牙神棍,在片刻间竟连伤五人! 黑衣人接连高声惨呼,便跌倒在地、气绝而亡。 忽又见几道寒光闪闪,如风似电,鹿宁手中银鞭如雨般落下。 转眼之间,又见五名黑衣人一齐倒地, 胸骨尽碎。 余下黑衣人见二人凶猛,无不心下骇然,只得凝神不动,不敢在黑暗中冒进。 马三宝当机立断,大喝一声:「火把给我!」 紧接着,他抢过一支火把,抽出大刀,在地下一撑,纵身扑杀了过去。 托托无视伤痛继续奋力搏杀,忽听得一阵刀风从背后袭来。 他猛地回转过身,抬起狼牙棒格挡,两个钢刃一撞,铛的一声,火花四溅。 托托怒骂道:「从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马三宝冷冷的道:「我只管杀人!其他的不知!」 说完,他挥刀砍出,刷的一刀,托托及时躲闪,那刀贴他的右臂重重落下。 鹿宁大喝一声:「兄长,小心!」 随即她立刻舞鞭抢上前去,死死缠住黑衣人,阻止他们偷袭托托。 马蕙兰得意洋洋的看着这场激烈的战况,她深知堂弟的威猛,不说是天下无敌,也算世间少有对手,哪怕是叶孤鸣来了,怕也要甘拜下风! 她高举火把,映照着躲在暗处的胡七,高声叫道:「胡七,你的心上人就快要被杀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胡七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他没有回答,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此刻他能做的就是,不让外面酣战的二人为他分神。 他保住了自己,便是保住了他们! 马蕙兰仍是不死心地大叫着:「胡七,要么你躲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你的心上人,被砍成肉泥!要么你跪下来求我,我或许还能放她一条生路!」 胡七面沉似水,紧咬牙关,并不做声。 稍立片刻,他探出头去偷偷观望:此时马三宝将单刀舞成一团白光,步步逼近托托,其招数精奇、攻势凌厉,与托托一时间难分上下。 马三宝此人又极为狡猾,手中招式虚虚实实、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让托托应接不暇,急得哇哇大叫,已渐渐被逼在死角。 胡七心中大惊:就算是即刻有人冲入相援,托托也未必能操胜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