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桀……”
阿赫雅呢喃着,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她依稀记得,前世此时,沈家人提过,十一月望日,国君会亲上积云寺礼佛。
今日便是望日。
红衣,白雪。钟声遥远,美人撑一柄油纸伞,好奇地折下一枝梅,枝上积雪簌簌,一点落在这只呆顽的小猫鼻尖,把那股清冷驱了个干净,染出一股天真自然的快活气来。
阿赫雅只当自己真是来赏梅的,这儿看看,那儿点点,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惹得树后的人忍不住微微眯眼,指尖在紫檀念珠上来回捻动。
“陛下,用不用……”
照理来说,国君上山礼佛,应当把整座积云寺都封起来,谢桀虽没有这么高调,带来的亲卫却也把后山梅林围得滴水不漏。
但周忠想着谢桀昨日对这位姑娘的特殊,还是擅作主张,把人放了进来。此时不由得心里打鼓,试探着开口。
谢桀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却没有斥责,而是饶有兴致地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眸色深沉晦涩:“沈家的在前面?”
“是。”周忠忙答。
“美人好端端的,朕怎好打扰?”他微微眯眼,说的是不好打扰,声音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沈二那三十鞭下去,不是还活蹦乱跳的?把人带过来吧。”
带过来做什么,他没说,周忠却了然了。
阿赫雅对他的作为全然不知。
谢桀在梅林中,从她进来时便发觉了,此时不动声色地定位了他的位置,寻了块不远不近的石头坐下,手中握着那枝红梅,痴痴地望着,眼神飘忽,仿佛在透过它看向什么人。
“哟,这寺里怎么还藏了个美人儿?”
一个轻浮的声音响起,尽管故作风度,却怎么也掩不住其中的猥琐意味。
阿赫雅抬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神微微闪烁,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将计就计,快速站起身,装作惊慌厌恶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中充满了讶然。
“你、你是沈家二少?”
她状似愤懑,又带着不敢置信,直击重点,故意激怒:“你不是被打了三十鞭……怎么?”
“你怎么知……你就是那个告状的贱人!”沈二也愣住了,立刻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朝她走去。
“好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