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是个性情中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但师父不一样,他从不表露喜怒,对自己也很好,好得让她发慌,好得她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所以她很乖,她害怕失去这份宠爱。
“乖。”
裴谪能感觉到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在发抖,抬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后,其实他也不知所措,到底还是头一次与这样的孩子相处,不免慌乱。
被这样哄着的裴初霁也慢慢平静下来,将脸贴到他胸口发闷。
说不想念师叔那是骗人的,毕竟平日里带她最多的还是师叔,她想着外面的千纸鹤,那该有多少啊,师叔折了多久,又花了多久布置?她忽然想起那把檀木梳,轻扯了裴谪胸前的衣襟:“师父,师叔这把梳子是……”
裴谪拍她后背的手顿了顿,又继续。“……过几日再告诉你,可否?”
裴初霁点点头,师父不说自是有他的道理,她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继续在裴谪怀里做个缩头乌龟。
起码,今晚想做个缩头乌龟。
不得不说,裴谪平日里看着清瘦,但该有的肉一块不少,他身上虽没有枕头一般柔软,却有男子坚实的肌肉,靠上总觉得恰到好处,裴初霁原本想抱一会便滚回床上睡觉的,谁知抱着抱着,实在是太舒服,眼皮子便撑不住了。
她搂着那劲腰总觉得很适合做抱枕,还有身上那药香简直比安神香还有用,再加上裴谪不厌其烦地拍着她的背,让她那眼皮子彻底支撑不住,轻轻阖上。
裴谪见她已昏昏欲睡,兀自说了句“若你不想,便不用离别。”
可惜这句话等到了裴初霁耳中已散得七零八落。
裴谪笑了笑,觉得小姑娘真好哄,整个过程连半柱香都未有,她便乖乖睡着了,他又转念一想,这几日还是得与她说一下,对自己也就罢了,对别的男子可不能这样没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