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日阁每逢初一开市。最大的特点便是贵。想进去,每人先交两千两银子。哪怕你带个仆从去,也得算人头,且这银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朔日阁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探查得到你所需之物,并找出来卖。只要你出得起现银。可问题是你的对手一定会来搅局。所以这花费,往往十倍、百倍的涨。
不过像韦无忧和风国兀这样纯来凑热闹的就无所谓了!用风国兀的话说,他这么有钱,辽京最贵的买卖不来看看,说出去让人笑话!
亥时,虽然知道进朔日阁必须带面具,她还是装扮成华无思出门。
风国兀一袭红色满绣大氅,笑着迎上来,摇着戴好几个宝石戒指的手,即便在夜里也甚是抢眼。即便如此也没有他的眼睛明亮,尤其眼中还都是调侃戏谑。“大哥,你这样子,真是骗得我们好苦啊!”
她笑呵呵地张手,显出两个鹌鹑蛋大的圆球来。“这个,安慰一下你幼小的心灵。”
“大哥给的,必然是好宝贝,怎么用?”
“若被围住扔一颗。不仅有大量烟雾,还能让对方短时间忘了要干什么。外皮上就是解药,过手就起效,安全保险。”
“那就俩,少点啊!”
“就知道你贪心。放心吧,一箱子呢,各式各样的,早给你备好了!走时给二弟也带一箱去!”
“大哥,撵我!”他假装委屈巴巴的。
“我只盼着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将来咱们还回晋阳!”
“大哥尽管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天门山易守难攻,有我在外面,二哥也瞎不了。倒是你,菩提门若真发展起来,会是各国的眼中钉。”
黄胸鹀嗖地飞过,轻叫一声。她拉着他就闪进暗巷里。
两个系着暗红袖标的黑影握着圆刀出现在她们刚站着的地方,搜了好一会儿才走。
风国兀一脸愤恨:“我二哥的人,追我大半年了!不过,大哥的内力何时精进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没察觉到呢。”
黄胸鹀早飞没影了,她便也随手向上一指。
风国兀根本没理解她的意思,但他怕黑衣人盯上‘大哥’,也没再问,直接奔了朔日阁入口。
果然朔日阁只认银票,不认人。接引的、服侍的小厮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除了看银票,眼神就没离开过地面。
一路往里走,地面墙壁都乌漆嘛黑的,她起先没在意,后来才发现隐隐闪着金光。
“这都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乌金。”风国兀小声说。“棚顶那颗夜明珠有鸡蛋大,柔和圆润,能值几千两银子。单是我们走了过的过廊,已经嵌了有二三十颗了。路过的壁龛,每个里也有一颗。据说里面的大堂有百丈见方,算算得有多少夜明珠?”
“真有钱啊!”
“富可敌国都是他们过谦了。壁龛里那些物件,每个都是巧夺天工、稀世罕见的物件。是给那些没买成东西,又舍不得两千两的人准备的。”
小厮忽然开口:“两位,可有中意的品类?比如摆件、药材、兵器等等。”
“没有!”风国兀说。
“那就兵器吧!”她随口说了一样。
那小厮便直领着他们到了最里边一间。只一开门,侧面墙上的剑气就逼得她退后了两步。
等到今晚第一件藏品手掌长的、连个刻纹都没有的桃木剑。起价就是八千两,眨眼就就叫到了三万。
更奇葩的是第二件竟是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容貌周正、妆容淡雅的女人。丝竹声也不知从哪儿响起来,她翩翩起舞,长袖飘飘,身段婀娜,回头一笑,倾国倾城,引来一片唏嘘。眨眼间,曲风转换,长袖硬朗,牛皮鼓竟被它一击粉碎。
第三件是把宝剑。她远远看着,也没看出比墙上这把好到哪里去,却卖了十二万两。
“第四件是黑乌厥草。”
司仪唱和,她顿时来了兴趣。
对面包厢里的男人粗哑着嗓子喊了五万两的价。风国兀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十万两。
她眼眸都亮了。“对面是元展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