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斑温冠玉只觉得心脏狠狠地疼。强烈的痛苦把它从混沌中拉回来,它挣扎着睁开眼,被自己米粒大的身子吓了一跳。
怎么会?它精纯的元宝大小的身子呢?
它刚刚,是被剥去了意识?
怎么会?该死!它竟被金光溶了!不然它感受到的周围那藏都藏不住的酒足饭饱的欣喜是什么?
这埋在黄石里、散发着和它一样的金光的东西,真的是它的根吗?它究竟又算是它的什么?它值得它心心念念,巴巴地不远万里赶回来?
亏它还怕那女人搞破坏,不满地瞪了她好几眼,还想着阻止后好好让女人安分点。
可笑!那不值一提的归属感,竟是它自己的自以为是,竟是把自己送上门做别人的食粮?!
“啊——”
凄厉的一声尖叫,把它彻底拉回来。
不远处的华无思按着黄石,仿佛每一寸皮肤甚至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汗毛都在扭曲、叫嚣。她实在受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随着血点落在黄石上,烧灼出一个个孔洞。金光也受了刺激般,剧烈闪动,疯狂的切割她。
她的鲜血从身体各个部位喷洒出来,瞬间蒸腾成诡异的暗红的血雾。
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肉眼可见地透明起来。她的头发被冲得笔直向直脑后摆动去。但即便如此,她也瞪着血红的眼,倔强地不松手。
有那么一瞬,它甚至在她透明的皮肉下,看到雪白的骨头闪现。一股不受控制的无名火从它稳固的道心迸射出来。
“尔敢?”
它虚弱的本体光斑瞬间涨了两倍大——光芒耀目,急速朝她俯冲。
但金光显然洞悉了它的所知所感。包裹它的金光瞬间粘稠黝黑,它用尽全力,不过挪动了一点点。
眼见着,数道微弱的光点从她周身各处冒出来,看它一眼,又诡诈地缩回去。
它目眦欲裂,即便知道这是金光要消耗吸收它的诡计,心底里也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在所不惜、拼尽全力往前冲,往前撞。
金光里洋溢着掩不住的窃喜。它被磨损得只余一粒尘埃。
然后下一秒,在它的绝望之中,它看到密密匝匝的光网在她的皮肤下面涌动着,下一秒就有激射而出,把她切割成无数小块,掉落满地。
它心胆俱裂,不忍看,又不肯别过眼。它怎能错过见她的最后一眼。
它的心先一步碎了,酸楚无边无际地漫上来,它甚至不能发出一声喊叫,只如她一般如癫如狂。
突然,一道道通天的、竖直的、鲜红光墙从远处排山倒海般铺陈而来。眨眼间就漫过它,裹挟着它,直朝她撞去。
不过一瞬,它还是听见了金光被推挤、撕裂的尖叫,看到了她渗血的嘴角飞扬。
它直没入她心口,被一股温柔的暖意瞬间包裹。它忽然就知道了那光墙是她一路上扔下的无数颗晶石。还有——,无数温柔的不知哪来的记忆。
它只想抱她。
亲近!莫名地亲近。
可为什么要叫她大哥呢?她不是个女人吗?她有它年龄大吗?
然后,它一下子想起来,它是金火。
“我——,我不能陪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