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话令燕王父子不解,他们望向面前人想询问。
但后者并未给二人机会,转身向禅房走去并不想多言。
无奈下,朱棣主动跟上与他一起礼佛,随后三问才得到答案。
“燕王难道觉得秦王世子赢了蓝玉就能避免吗?”
这声反问落下,朱棣恍然大悟。
老爷子的算盘打得他在北平都听得见,怎么会善罢甘休,但众目睽睽下输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仍旧不解地看向姚广孝,后者长叹口气再度开口解释,眼中带着一抹欣赏。
“此招叫做以退为进,只有让那位松口才能行。”
怎么才能松口?
即便答应成亲也没办法与那些势力站在一起。
这便是唯一的方法。
能看出那位希望朱尚炳与文官交好,那偏要反其道行之。
可……
如今的秦王世子已经得罪淮西勋贵,莫非还要与文官之流交恶?
想到此处朱棣已是满脸无奈,他最烦那言官,动不动就弹劾。
在应天没少受这苦。
若是惹的那群疯狗不痛快,只怕桌上会堆满折子。
至于老爷子那边。
“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松口。”
朱棣可了解那位的牛脾气,若是马皇后在世也还好,有个人能劝得住,但现在……
可真是个难题。
姚广孝只是摇头,无奈在心中感慨是否原先看错,朱樉的表现不像以往那般放荡不羁,更像是藏拙。
父子二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思及此处,他面上带笑对着朱棣说。
“山人自有妙计,王爷慢慢看。”
……
东宫内。
两人对坐品茶,青色衣衫的那位将杯盏放下笑看对面那位。
“原先竟不知尚炳喜欢穿红色衣袍,是真好看。”
是朱允炆与朱尚炳。
他们四目相对已与当初不同,眼前像蒙了层无形的纱,再难窥见当初的真挚与欣赏。
闻言朱尚炳点头看着身上这袭红袍摇首,无奈地说明缘由。
“原先喜欢白衣,觉得着它更显潇洒,但上了战场白衣变红,索性就换成红袍,也免得再洗上面的血色。”
这番回应大出朱允炆所料,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将锦盒推到朱尚炳跟前来。
里面摆放着的,是尊玉佛。
吕氏喜欢玉、信佛,朱允炆自然如此。
看到此物朱尚炳脸上笑意凝固,且不说他不信鬼神,光是收下这礼物就已经不成,他不想参与党派之争。
他本想推拒,怎料……
“如今你我兄弟,连送礼的情分也没有了吗?”
时过境迁,他们都以不同的身份面对彼此。
朱允炆贵为皇太孙,是储君。
而朱尚炳,是臣子。
后者听闻一愣,随后躬身行礼以四字回应。
“不敢逾矩。”
踏入东宫他便知道朱允炆打得什么算盘,朱尚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爷孙二人抓着他不放。
他只想乖乖回封地。
正在懊恼时,有人推门而入,见两人面色不善剑拔弩张,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倒露出笑容。